贺喜登问道:“大人打算怎么对通威银庄?”
“通威银庄还有价值吗?”宋宁问他,“以贺东家的精明,如果不是通威银庄是空壳子难支撑着急填窟窿,你的计划一定会更完美吧?”
贺喜登道:“不!我的计划不完美,是因为你来了。”
“最后悔的,那天夜里不该让他们杀了何田灭口。就一个乡下孩子,什么都不懂,就算看到又怎么样?!”
可惜,他们弄晕了何田将他丢在冰窖里问过他意见后就勒死了。
让宋宁联想到了冰窖。
“那倒不是,本官听袁成桥说这个利民政策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事有问题。”宋宁道。
“你怎么会知道?”贺喜登不敢置信,“这种方式是我想了一夜想到的,亘古未有。”
我见的多了,宋宁笑而不语:“你的通威银庄想活吗?”
“想!”贺喜登道,“小人活不了,可这个招牌想要它活下去。”
宋宁盯着他,道:“你心愿会达成的。”
贺喜登明白了,跌坐在地上望着宋宁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总归……祖宗的东西能继续下去啊。
不然通威银庄也至多还能撑个两三年。
贺喜登想到了贺英,忙去后院,喊了半天贺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吼道:“贺英,快来人请大夫!”
大家自顾不暇,没有人理会他。
“我去吧。”鲁苗苗道,“你等着。”
鲁苗苗去喊大夫来,救了半天贺英才从鬼门关拉回来……
县衙前后,六七百人席地而坐吃晚饭。
终于活过来了,吃过饭大家都原地待命,夜半,宋宁带着人去出海。
这一夜的后半夜,是莱县相隔七八天后第一个安静的夜晚。
第二天,天色刚蒙蒙亮,太阳第一缕光线从海平面上出现的时候,大家都醒了,按照前半夜大家商量好选出的代表,去九号码头去领钱。
有人带着驴车、马车,有人空手而来。
阮超空着手站在九号码头上,望着停在岸边高大的船只,站在船头上的宋宁,心里最后一块大石落地了。
“所有人都守规矩,排队,一个一个来!”鲁苗苗敲锣,吼道。
宋宁将霍三等倒卖的人放在最前一排坐着,除去衙门正常卖的份股外,其他的人都是通过这些人的手买到个份股。
而这些人手中,每个人都有一个账册。
上面记录着他们卖给了哪些人。
包括顾琛在内,一共有二十六条队伍分开,一个一个核对,领钱。
有六百护卫在就方便很多。
从日出到日落。
所有卖出去的份股的钱都退了回去。
每个人领到钱,拿到实实在在的银子在手里,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最后一位领走了银票,九号码头上安静下来。
赵熠安排六百护卫将剩余的银子重新送到通威银庄的库房里,由阑风带着人看守。
“大人。”何莲对宋宁道,“我家的钱刚才保长给我了。”
何莲打开自己的包袱给宋宁看。
“好好背着,别弄丢了。我最近很忙可没办法给你照看银子。”宋宁笑着道。
何莲点头,怯生生地问道:“大人、那……那杀我哥哥的凶手,还、还查吗?”
“当然要查!”宋宁道,“给大家缓一口气,明天我们二次升堂!”
何莲顿时笑了起来。
“大人,大人呐。”马三通喜滋滋跑过来,亮出自己的一万两银票,“这银票真的能要?”
宋宁白他一眼,道:“你要银子吗?”
“不要,傻子才带那么重的银子回家。”
宋宁白他一眼:“放心吧,银庄不会倒的。”
马三通不解:“为什么?”
“因为通威银庄总店在济南。”
“啊?”马三通挠着头,“贫道怎么记得在京城呢?”
“你记错了。”赵熠道。
马三通指着赵熠,焕然大悟:“哎呀呀,王爷太坏了。”
第二日早上,王福贤和汪玫带着一千兵赶到莱县,还没进城就看到人们相携着脚步匆匆,看见他们仿佛没有看见。
就听到一位妇人道:“没关系,肯定是宋大人的手下,我们赶紧走快点,已经听到鼓声了。”
汪玫和王福贤互相看着对方,王福贤咕哝着,他们怎么成宋世安手下了?
汪玫问道:“王大人,不是说百姓暴乱了吗?”
王福贤回道:“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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