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大宝说起对这个家的贡献时, 季言之却想起了分家的时候,除了三百来块的现钱,一些比较破旧的锅碗瓢盆外, 家里的那头老母猪以及喂的几只鸡, 季言之都没有要。
那么问题来了, 季大宝他说他对这个家有贡献,贡献在哪儿,是指他帮二房、三房的人割猪草喂猪喂鸡,还是说他将捡来的柴火全都贡献出来,‘害’得他那已经忘了还有捡柴火这回事儿的亲娘, 总算舍得动弹一下捡柴火回来烧炕?
平日里房间乱得跟狗窝, 地上肮脏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季言之可一点儿也没有看不出季大宝这个家的贡献在哪儿?
哪怕是王春花, 多次索要丈夫寄回来的津贴未果逐渐变得好吃懒做不愿意为大家庭付出多余劳动力, 也是勤打扫屋子的,哪像季大宝, 不打扫屋子的卫生反而等着王春花来干不说,还一个劲儿的嫌弃王春花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给他丢人。
还是那句话, 他做老子的都没有表示出来嫌弃,他这个被王春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了现在这熊样儿的蠢货,凭啥嫌弃?
季言之勾起嘴巴,隐隐勾勒出几分嘲弄的弧度。
不过他还没有开腔,反倒是王春花因为他的行为, 拧着眉头,唇瓣狠狠的抿着, 看似隐忍实则怒气勃发的道。“凭什么不让你吃饭?你说你对这个家有贡献, 贡献在哪?是打扫了卫生还是帮我带过一天的孩子?
哪次我让你看着一点草妮儿, 你不是拉着美妮儿就跑了个没影儿,连隔房的花妮儿都知道带着草妮儿这个妹妹玩,你呢,倒是你二嬢嬢一喊,你就跟哈巴狗一样跑得飞快。
这叫对这个家有贡献啊,我看你就跟你阿爸说的那样,巴不得刘桂枝那个不要脸的泼货当你的亲妈吧。”
季大宝被说得一阵委屈,如果不是王春花这个妈太过没脸没皮,惹得全(老季)家厌烦,他至于像只哈巴狗儿一样扒着二叔、二嬢嬢他们吗,还不是因为阿奶最喜欢二叔、二嬢嬢他们一家子了,他们手指头缝里露出一点点,就够他……
咦,不对。
蓦然想起自家阿爸说过的,老季家的家当包括现在所住的小院儿,都是阿爸挣下来的。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讨好二叔以及二嬢嬢他们,阿娘之所以会变成没皮没脸的泼辣货儿,也是索要不到该得的钱财破碗破。
所以,分了家之后,他不帮着阿妈干活,反而继续帮着二房三房甚至阿爷阿奶干活,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就连美妮儿在阿爸几次的喝骂责问下,开始带草妮儿,就只有他……
怪不得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季小宝愿意在他那屋睡,平日里哪怕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季美妮也不愿在那个房间多停留。
想起房间的脏乱差,季大宝心中却又升起了一丝委屈,明明以前王春花还愿意帮他打扫卫生的,可是自从阿爸(季言之)回来分了家后,房间的卫生整洁就成了他自己的事。
这下子,季大宝的脸色可好看了,一阵青一阵白的,季言之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制止了王春花的骂骂咧咧。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季言之开口道:“以后我就留在家里了,好好教,总能把大宝这颗歪脖子树扳回来的。”
不管王春花再怎么喜欢蹬鼻子上脸,顺着杆子往上跑,季言之都能够理解,而且难得很有耐心的和她相处,毕竟一个女人结婚十多年,却跟丈夫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只有几个月。
不管是生孩子做月子,自己不舒服或者孩子有个病痛,身边都没有个人商量。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毕竟军|嫂嘛,本来就要挨得住寂寞。可问题是,这么十多年,丈夫寄回来的钱一分都没有落到自己手上,还要看着其他房的人花自个儿丈夫寄回来的钱吃喝玩乐。而且最最过分的是,小闺女吃个鸡蛋羹都要靠着偷偷摸摸的从鸡屁股底下摸鸡蛋,还挨了打。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在愤怒中爆炸。
何况王春花未出嫁前,称得上是隔壁王家村有名的勤快人,可以说她娘家的几个弟妹,都是她帮爹妈带大的。
那么王春花是什么时候变得又懒又作又会撒泼还没皮没脸的呢,还不是两个妯娌先后进门,她先后生了季大宝和季美妮却没有得到和两个妯娌同等待遇的时候。
季言之很明白王春花的不容易以及心中的愤慨,所以才很大程度上无视了王春花的作。即便从季言之的本心来讲,他其实是不愿意有这么一个喜欢闹腾,常常搞得家里鸡飞狗跳的妻子的。
但人生来在这个世上,最大的底线在于责任。
王春花和着四个儿女就是他的责任,即使再闹腾、再鸡飞狗跳,他也不能想当然的放弃。如果无缘无故就说和王春花过不下去的话儿,那他跟为了前程抛弃王春花这个原配妻子,放任继妻捧杀四个儿女的原主季大军有什么区别?
“去做饭吧!”
季言之看了一眼王春花,转而说话道。
像是没想到季言之会这么说,王春花直接懵逼的来了一句:“为什么要做饭?”
季言之:“……”
季言之眉心一阵耸动,反问她道:“现在家都分了,为什么不做饭?难道你还打算我一个大老爷们来做?”
季言之故意表现得很大男子主义,来借机压制王春花,让她明白分了家,最好就是各吃各的,别想着占便宜的事儿。
面对季言之不悦的反问,王春花倒是没敢不满,只得灰溜溜的跑去暂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