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儿子中,季老头和季老太现在最不待见的便是季二牛和刘桂枝。
别说刘桂枝给老季家生了二个儿子的话,季老头和季老太真心不缺孙子。
老大家亲的两个收养的两个,老三家的双胞胎两个,真心不缺孙子,谁看得上比女孩子还娇气,一有哪里不和心意就掉眼泪的季金贵、季银贵。名字带了贵字,就真的能贵气满满脱离农门了?
白日做梦还来得快一点。
王建军等着报复在季二牛身上,所以劝阻了媳妇王小花跟刘桂枝干上一架,任由刘桂枝在那儿骂骂咧咧。最终还是季老太听不下去了,直接打开堂屋,倒了一盆脏水,直接泼的刘桂枝身上。
“个搅家精,不想跟老二过了,就滚回娘家让你娘家爹妈安排再嫁,死赖在家里干什么?”
刘桂枝这个人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按理说在没有分家之前,惯会做乖面子,分家的时候好歹两老口明面上公平的分了家实际上却站在二房这一边偏心了,真聪明就该哄好两个老的,自有他们二房的好处。
结果,还真应了季言之的评价,又蠢又毒,活生生把好牌打得稀烂。
像这回,气势冲冲的,谁都敢骂,结果一盆脏水淋下来,对着季老太那凶神恶煞,恨不得把她身上肉咬下来一块儿的狰狞样儿,刘桂枝居然怂了。不过刘桂枝的怂,可不是王春花那种焉儿吧唧,话都不敢吭声的怂,而是哭爹娘抹眼泪,嚎着说就是看我男人不在家,使劲儿的磋磨我。
可天地良心,季老太磋磨过好吃懒做的王春花,磋磨过鹌鹑一个样儿的刘珍,就是没磋磨过她刘桂枝。所以这顿哭嚎,又把季老太气得心窝子疼,害得季言之刚刚把周斌一家子送走,就被季老头找上门,说是季老太被刘桂枝气懵晕过去了。
季言之是又好气又好笑,“那刘桂枝就是那德性,阿娘不是知道吗?跟她有什么好气的?”
季老头沉默着抽旱烟锅子没有言语,季言之也没答话,直接就跟闻讯出来的季三河快步跑回老宅。一个背着,一个找车,连夜把昏厥过去的季老太送到了医院。
“你说说这叫啥事儿。”季三河烦躁的挠着头发,语气不怎么好的说话道:“今儿可是十五,不在家里待着过大年,反而跑来医院待着。阿爸也是,阿娘昏了,随便打发邻居来叫我们就是,自己跑来任由阿娘在地上躺着。寒冬腊月的,要是冻坏了阿娘怎么办?”
虽然已经是正月了,可天还是冷的。就是屋里烧炕,那地面上也是冷得透心凉。这一回,不光是季三河就连季言之都对季老头有了意见,再慌乱无神,也不该这么对待陪伴你大半辈子的老伴儿吧。
季老太真要出了什么事儿,看你良心过得去不。
“行了。三河你别说了,阿爸这是急坏了,自己拿不定主意了,又急,可不第一时间想着来找我们吗。”
哪怕是后世,这样平时看起来很好但是一遇到事情就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干嘛的人不是没有,而且还占了多数。季老头肯定是心头有季老太,不过大半辈子,遇事情都是季老太拿主意,也就是说季老头别看活了那么大的岁数,他不经事儿。
季三河:“阿爸、阿娘不能在老房子住了。”
季言之点头:“来的时候,我就让你大嫂收拾一间屋子,先让阿爸搬过去,等阿娘检查完身体,直接回家。”
县城的卫生院也就那样,基本上都是挂着羊头卖狗肉。
几年前倒是有医术好的,可是风暴不是来了嘛,那些个小兵们,就跟搅屎棍似的,今天说这个fan革|命该教育教育,明儿说这俩在大街上手牵手走路,不是搞对象而是耍流氓,也逮去教育,
整个县城被搅得一团乱,政府衙门都一个样儿的乱,更别说县城的卫生院了,医术好的医生直接被打成臭|老|九,下放到咯吱角落。然后提拔了一些挂着羊头卖狗肉,说是兽医都不为过的蒙古大夫。
不过简单的操作医疗设备还是可以的,所以季言之还是选择把季老太往县城卫生院送,主要就是季老太除了有点儿被冻着外,并没有大的毛病。好好检查一番,让急得只知道团团转,不知道该做什么季老头放心。
当天晚上,季言之一个人守在医院里,季三河将帮不上什么忙的季老头送回了季言之家,第二天天未亮,就急匆匆的跑来了,还给季言之带了两个热乎的素菜包子,和搪瓷缸装的稀饭。
“刚刚在国营饭店买的,还热乎的,哥你先吃,我来守着阿娘。”
季言之接过素菜包子和装着稀饭的搪瓷缸,坐到病房外的板凳上,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季言之吃得很快,等吃完了后,跑去厕所外接的水龙头用凉水将搪瓷缸洗了,季言之这才回了病房。
“大哥,阿娘昨晚醒过没有。”
“醒了又睡过去了。”季言之回答道:“护士说报告要下午出,我的意思是如果没什么大碍,就接回去好生的照顾,三河你的意见呢。”
“如果没什么大碍,肯定要接回去。”季三河这样说道:“不是我们做儿子的不想给老人花钱治病,主要是在这医院住着,两三天还好,要是时间长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还不如接回家去好生照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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