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样磕磕绊绊地执行了下去。
……
十几天后,一切盖棺定论,身在襄平的糜竺和李素,也对这事儿做出了最后的处置意见,徐荣也附议,在奏报军情的文书中把所有功劳归属于太史慈。
“子义此番功劳不小啊,来人呐,将管承的首级送里顺便表子义为别部司马!”
剿灭三千户海盗,斩杀贼首,给个别部司马确实不过分。
不过看到损失报账单的时候,饶是糜竺钱多,还是稍微有些肉疼,这么多战船都被砍断了桅杆、破坏了帆桁,修理确实不少钱呢。
李素趁着离开辽东前还有最后一点时间,觉得还是帮糜竺在航海技术和战船设计方面稍微开点小挂比较好,毕竟海军技术才是辽东和东莱确保割据的最根本。
未来几年不通消息,走前有必要把战船跟其他诸侯拉开技术代差。
不过,李素也不是盲目瞎改、无脑觉得“历史上晚出现的船就一定比早出现的船更先进”。
就好比真要是把大航海时代的克拉克船和盖伦船拿来比,更晚更大的盖伦船就一定比克拉克船好吗?不一定,因为盖伦船你得是战列线炮战的模式才更好,没有火炮拼弓弩甚至肉搏,怎么可能有优势。
所以,在改良之前,李素心中并无定法,而是非常实事求是地从实际战况出发,让太史慈当着他和糜竺的面,详细汇报了此战经过、让太史慈自己分析总结每一阶段损失的原因。
不能闭门造车的嘛。
甚至讲解的时候,糜竺不理解,李素就让太史慈带着他们上战船,实景比划。
太史慈也觉得很是新鲜,原来从没见过文官这么务实,跟武夫现场复盘作战细节的,讲得非常带劲,把他当初如何用战船相互覆盖火力、攒射冲上甲板乃至在船舷爬船死角上的海盗的细节,统统描述了一遍。
这么一来,李素就有了不少直观的收获,也看出现有战船的弊端了。
李素听完频频点头,跟糜竺交流:“子仲,我看子义此战,收获不小啊。剿灭海盗事小,关键是实战出真知,试出了如今战船不好用的几个缺陷。未来天下若是有变,要久镇辽东,改良战船的钱可不能吝惜。”
糜竺也很敞亮:“这是为了地方安定,该当的。莫非伯雅先生连战船都懂,知道该如何改?尽管吩咐,我让工匠处置便是。以后造新船也按先生交待。”
李素便指着目前沙船型的海船,稍微说了几个点:“海上行船,最重要的是遇横浪时稳定,所以当初我让你们加了水面以下的横向稳定鳍。现在看来,稳定鳍效果不错,可以继续加宽,同时船头倒是没必要再用方船了,可以收窄削尖,减少阻力加快船速。
不过往常船首宽阔,也不光是为了稳定,更是为了减少从船上往两舷放箭的死角。船头变尖之后,这个问题不如用‘宽于船体的凌空船首、船尾楼’来解决。
比如船体中部是两丈宽、舷高出水面八尺,可以把船首楼和船尾楼做成从甲板以上再往两舷伸出挑空、高一丈五尺,前后开舷窗。战时有敌兵想跳船,从本船的首尾楼箭窗侧射就能射到挠钩攀船的敌兵。
这种射击多在十几步的距离内,可比各船相互射击要精准得多,几乎可以确保从船舷低处跳帮的悍敌绝无登船可能,效果与守城相当。”
糜竺听得有些懵逼,脑子里想了很久才想象出这个造型。
这等于是在船头和船尾的部位,船体可能才两丈宽,而上层建筑却要再每一侧宽出三四尺,总宽可能有两丈七八尺。
那船岂不是头重脚轻了么?
“自古未闻上宽下窄之船……不会倾覆么?”糜竺有些没把握地问。
李素:“所以才要你进一步加宽稳定鳍,另外,如今朝廷水军的楼船,都是内河航行,其船楼高大巍峨,一般居于船体正中。那些楼船不也没有倾覆?
真算算分量,我这个方案,上层建筑总重肯定是比楼船轻很多的,重心只会比楼船低。上层建筑的分量要用在刀刃上,以后只加船首船尾楼,却把中间部分的甲板做得尽可能低,节约重量省出来给首尾楼。”
战船的上层建筑从中间一大坨城楼改为首尾两个虽宽但总体长度不长的小楼,也算是造船技术的进步。
历史上华夏的楼船、曰本人的安宅船铁甲船,跟同时代西方进入大航海后的克拉克船,舱室布局科学性差距就在这儿,跟守城时造各种凸出部打扫死角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于李素而言,他也不是很专业,但毕竟后世“大航海时代”之类的游戏玩多了,一点小心得也够汉朝人琢磨很久了。
大而无当还不如重点防御、好好设计一下射界效率,弄两个小巧的360度开火船楼。
糜竺花了很久,又结合了守城的常识,才认识到了李素这个设计的妙处。
“此计大妙,如此一来,就不怕敌兵登船肉搏了,就算他们要跳船,在双方水兵差不多精锐的情况下,至少也要付出三五倍的伤亡。”糜竺不由击节叹赏。
李素也是真理越辩越明,忽然想到一个损招:“咱还可以推而广之——如今水师不都喜欢造通体城楼的楼船么,觉得越居高临下、放箭对射越有优势。
咱将来还可以误导一下其他心怀不轨之徒,弄一种回字形船楼的楼船,在分量不变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