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想着村子里日子不好过,就随口说了一句,谁要想种红薯的,就跟她说一下,她可以每家免费给二分地的苗。
可跟着种的,就只有张明家,跟余大爷家。
当时她怎么说来着,是这东西长出来,叶子能当菜吃,能喂牲口,种到下雪的时候再挖,土里头长出来的根吃着还能顶肚子。
说得应该挺好的,就是没啥人理她。
“大丫,你当童养媳那家人来了,你咋还待在这不回去呢?”另一边的地里头有人喊。
余大爷闻言也赶紧说道:“快回吧,人家等半天了。”
余夏儿叹了一口气,不想回的,倒不是怕见了他们。
而是上辈子纠缠了十来年,看到徐家人就觉得疲惫,实在不想去应付。
“行吧,我回了。”不过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总不能一直躲着,叫他们以为她怕了他们。
刚想走,又回头问了句:“大爷,你回不?回的话,我顺带捎你一下。”
“会不会太麻烦了些?”
余大爷是打算回了,日子过得拮据,又一把年纪了,干点活就累得不行。他可不敢把自己累倒下,要不然剩下婆孙俩,可没法活下去。
余夏儿说道:“不麻烦,你上来吧。”
余大爷这才拿了锄头,吃力地坐到驴车上。
“你们家有了你,算是熬出头了啊,日后可以享福咯。”大爷拍了拍驴车,一脸艳羡。
“大爷,小栓子聪明,等小栓子长大了,您也能享福。”余夏儿回了一句,然后就看到在龙水桥上等着的父子三人。
想到小孙子,大爷脸上的愁容散去了些,一脸笑呵呵的。
“小栓子很听说。”
“大爷,一会让大黑把你送到家,你自个抓紧了啊,上坡的时候小心些,可别掉下来了。”
余夏儿说着,就跳下了驴车,朝大爷挥了挥手。
余大爷还想说点什么,但村里头的路有点颠,吓得他赶紧抓稳了,回过神来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车都已经走远。
没人把着的驴车,走得却是很稳。
余夏儿看着桥上站着的几人,脚步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徐父,她曾经当父亲一般看待的人。
他并没有与徐家其他人一般,理所当然地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她来做,每次走商回来,都会尽量地把所有活都干了。
总对她说,没必要那么辛苦,有些事情可以等他回来再做。
只是她总觉得他出外走商很累,回来就该好好歇着,反正那些活对她来说也不算多,都能做得了。
其实徐家人都不坏,只是跟她八字不合。
“夏儿姐!”
徐月没想太多,看到余夏儿立马就扑了过来,整个人都挂在余夏儿身上了。
徐问静静地看着余夏儿,除了长高了些以外,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丫头,想找你可真够难的。”徐父笑了笑,看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疼徐月,心头松了一口气。
当不成儿媳妇,当女儿也是可以的。
余夏儿道:“我挺忙的。”
徐父一脸好笑道:“你确定你是在忙,而不是在躲着我们?”
余夏儿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道:“您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徐父嘴角一抽,这丫头还是这么耿直。
徐问心头不是滋味,余夏儿对父亲与妹妹,都是如过往那般,没有多少生疏,但对他却是生分了。
可他无法说些什么,毕竟错在他。
“要不然,到我家坐坐?”余夏儿说话的时候,扫了徐问一眼,视线在他下巴多停留了下。
那方子确实不错,如今几个月过去,细看都找不到痕迹了。
徐父自然不会反对,忙不迭点头:“那是当然的,听说你丫头能干得很,才几个月就买了地,又建了房子。”
余夏儿只道:“我那是运气好。”
徐父只是笑笑,离开了他们家,丫头还懂得谦虚了。
刚他不是没瞧过,虽不知种的是什么东西,但三百多亩地整整齐齐的,可是种了不少东西。
这丫头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离开他们家后活得更好了。
又看了眼傻儿子,可惜是个傻的,不知福。
来了好几回,徐家人还是第一次进余夏儿的房子,看到这别具一格的房子,三人都很是惊叹。
徐问心情更是复杂,原以为余夏儿离开徐家,会过得很是艰难,甚至还会哭着求着回去。
事实证明,他真的多想了。
人家不仅过得不差,还特别的好。
余夏儿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感谢她救了徐月。倒没有多意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徐月一眼。
徐月一脸讨好地笑,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三哄两哄地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要不是有你,这傻丫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徐父怜爱地拍了拍徐月的脑袋。
徐月到现在才缓过来,虽不再那么恐惧了,但到底还是没以前那般活泼了,天天叫喊着要学武。
他这一双儿女,儿子死活不乐意学武,倒是女儿哭嚎着要学,令人哭笑不得。
徐问寻着机会,跟余夏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余夏儿顿了顿,很大方地说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的。”
徐问知道她没放在心上,可就是因为这样,心头才堵得很。
特别是看余夏儿的眼神,心里头就很难受。
以前余夏儿的眼神是很纯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