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哙是一个叶公型的人物,好圣贤,学圣贤,但没有圣贤的才能。容易被忽悠,喜欢被忽悠,就是没有一个自己主意的人。要不大家一阵忽悠他圣贤在世,就把燕国七百多年的江山,直接给了之子,美其名曰禅让呢。要不他死后,他的后代都不知道该送他一个什么样的谥号,最终就这样一直被直呼其名了。
赵人兵临城下,这简直出乎了燕国君臣的意料之外,而最让他们出乎意料的,就是赵人怎么从草原的胡人地方冲了过来的。
草原的胡人,是天生的和周人是死敌,借道?那是死路,一个不会借,一个不敢走才对啊。
但这种不可能怎么就变成可能了呢?
但现在不是研究这种可能和不可能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城外赵军的问题。
燕王和之子很恐慌,很沮丧。自己挑起战争,被人堵在了家门口而不能入,结果转眼之间,人家有样学样的堵住自己的家门口了,而自己的大军备隔绝在外,国都兵力空虚岌岌可危,这事,是怎么闹的呢。
先启用秦开做国都防守,然后派出使节去军前,调集骑捷回兵救援。
当然,这样的决断被秦开阻止:“大王,城外赵人和胡人,不过是一支孤军,孤军是不能长久的,只要我们征召市民上城,守卫个半月一月是没问题的。没有后援,没有物资粮草的敌军,自然就退去了。面对这样的状况,国王和相帮怎么能自乱阵脚呢?”
这样批面直斥,让燕王哙和子之心声厌恶。
“现在大军和赵雍的军队,两军纠结在一起呢,一旦我们撤军,敌人必然乘胜追击,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我们获得的将是一场大败啊。”秉承军人的责任,秦开继续说自己的判断。
面对苦口婆心的秦开,燕王哙惊慌失措的打断他的建议:“城外十万敌人,而我城内却没有戍卒可用,一旦他们准备充足拼死攻城,我们以何守卫?到时候祖宗宗庙被侵扰,那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子之用另外一个异想天开的理由反对秦开:“保护宗庙国都是其一,而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给赵军一个重创呢?将军坚守城池,等消耗到城外赵军师老兵疲,我外线十几万大军杀回,我们正可里应外合,灭了他们。”
“对对对。”燕王哙立刻拍手叫好:“还是相帮大才,不是我这个国君所能比拟的啊。如此因势利导,定能成就燕国伟业。这事就这么定了。”
秦开赶紧再次辩驳:“相帮说的不对。赵人在城外,是会师老兵疲。但我十几万在前线的大军,和赵国在浊鹿厮杀月余,本就师老兵疲不堪一战了。然后再千里奔回,更加疲惫,不说先有围魏救赵之例,就是赵兴以两万骑兵,对抗秦魏二十万联军的故事也不远。”然后斩钉截铁的道:“这次,赵兴绝对也会再次故技重施。一旦我十万几万疲惫大军后撤,后有赵军追击,再有赵兴设伏,我十几万大军,危险啦。”
燕王哙闻听,感觉秦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开始犹豫,然后看向了子之。
子之急于调兵回来保命,当然要坚定自己的决断。
这个年代,一国灭一国,只能放逐战败国的国君族人,但赵人对自己这个无端发动战争的国相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自己,死定了。
所以,必须调兵回来:“秦将军说的不对,我军和赵军在浊鹿鏖战月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
秦开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了,他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啊。
“同时,我军疲惫,难道赵人就不疲惫吗?再说赵兴半路设伏,从浊鹿勺关到国都,一路一马平川,何处设伏?同时,赵兴在城下,是孤军无援,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这个兵法精髓难道将军你不知道吗?一旦赵兴的十万大军一旦逼急了狗急跳墙,怎么能保住我们国都不失?”
秦开一梗脖子:“我以我的性命担保。”
子之嘿嘿一笑:“城破,你当然战死,这和担保有什么区别?”
“我以我身家性命担保。”
“区区几条人命,能和祖宗宗庙,燕国七百年社稷江山相提并论吗?”
秦开再次哑口无言。一个实诚闷头苦干的人,怎么能说的过一直动嘴忽悠人的人呢。这是一种不对等,这是一种悲哀。
“对对对,相帮说的对啊,和祖宗宗庙社稷相比,还是调大军回援吧。”秦王哙再次点头赞叹子之的聪明。
“还是调动大军回援吧,如此说不定还能打破战争的僵局呢。”燕王哙也是为秦开解围,毕竟现在国都能战的就是这个秦开了。若是逼迫过甚,他再撂挑子,自己现在就真的完蛋了。
说不过人家,再加上两个都是上位者,秦开也就不再建言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赵兴在燕都城外大造声势,娄底逮到这个机会,那是真的大肆抢掠搜刮,然后将抢掠的物资和人口,源源不断的从市马关押运到自己的草原。在那里,代郡的商人正在翘首以盼,收购贼脏,大发战争财呢。
娄底和代郡,因为这么多年的友好合作,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条了,那效率,杠杠滴。
赵兴对娄底的所作所为只是约束他不要胡乱杀人,却不再限制其他。一时间让娄烦五万大军,将燕都周围,燕国最富庶的地方弄的是天高三尺,几百年的积累毁于一旦。
燕王向前线派出的调兵使节,赵兴没有阻拦,这是他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