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忙着,谁也没有听清她嘀咕些啥,陶真真不愿意理她,也就没有人和她打架。
等到大家都上了桌,桌上十二个菜都撂了好几屋,杨伟东笑呵呵的说:“我看得做个大点的桌子了,这个放这么多菜有些放不下,那底下的都看不着。”
家里人多,孩子们是单独坐在炕桌边的,桌上的菜肯定没有大桌的多,但肉是有的,而地上放在炕边的大圆桌边,大人们挤挤倒是能坐下。
大家都坐好,杨伟东看着老头,“爸,今天过年,咱家人也全,你说两句?”
老头看了眼儿子媳妇,举着的筷子放下了:“今天过年,我就说两句,老三和他媳妇上了大学,老五和他媳妇也去京都了,咱家的日子眼看是越来越好,你们哥几个也要团结起来,好好的过日子,向老三看齐才行。”
养了好几个,唯独这不是亲生的最出息,老头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行了,就说这么多,吃吧,今天菜硬,大家吃好喝好。”老头先夹了一筷子鹅肉,这桌还没咋的,那桌几个小子噢一声开抢似的个个快准狠的往肉上叨。
日子是比之前好过,但杨家是因为杨老三日子才格外好,老太太不再整日里针对他们,兄弟几个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气氛十分热烈。
几个媳妇也不甘示弱,一筷接一筷的往嘴里塞,还不忘让下老太太:“妈你吃啊,这小鸡炖得可香了。”
陶真真被这场面带动的,倒是也觉得胃口大开。魏新春在京都虽然不可能日日吃肉,但一个月总能吃上三四回,又自诩是京都回来的,吃的倒比那几位斯文多了。
没一会,炕桌边的丫丫就瘪着嘴问史玉清要肉,“都让他们吃没了。”太能抢了。
陶真真坐在老太太旁边,离炕近,她示意史玉清坐下她来,笑着夹了块好肉回头放到孩子面前的碗里,摸了摸她的头,“吃吧,我再给你夹。”
一抬头看到几个男孩那狼吞虎咽劲不由好笑,“你们慢点的,今天这肉可是管饱不用抢,让着点妹……”
她的话突然停了,回头问吃得那狼吞虎咽不下于几个男孩的王玲,“你姑娘呢?怎么少个孩子?”
王玲头都没抬打了个嗝,“那不在桌上呢。”说着把手里那口肉啃进嘴才抬头,“哪少了?”
陶真真听她这么说,又回头仔细的瞅了一眼,炕上乱糟糟的,难道刚才看漏了,“没有啊?”她说王玲,“快别吃了,快回你屋去看看,是不是给孩子扔家忘了?”
这当妈的心咋这么大呢?
王玲愣了愣,还有些不太相信她的话,站起来抻着脖往炕上看了看,这才一拍大腿,“哎呀妈呀,我姑娘呢?完了,给我姑娘扔家了。”
她说着急三火四的往外跑。
陶真真也跟了出去,不只她,朱玉霞和史玉清也忙跟了过去,魏新春一看只剩她一个媳妇,也出去了。
王玲家里,她下午回来添过一次柴禾,但现在也烧完了,屋子里并不暖和,只不过比外面强多了。
王玲冲进来看到女儿躺在炕上睡着了松了口气,指着孩子对跟进来的几人笑道:“这孩子,你说说这咋这能睡呢。”小名叫妮儿的小姑娘蜷缩成一团,陶真真却没有那么乐观,她上前去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脸色顿时一变,“妮儿发烧了。”
王玲赶紧过去摸姑娘的脸和头,“这咋发个烧了?这孩子这个捣乱劲,大过年的找事儿!”她问朱玉霞,“她二婶有药没有?有我给她灌下去。”
朱玉霞摇了摇头,“哪有药啊,烧得厉不厉害?用酒给搓搓?”
王玲一听就催她,“那你赶紧去拿酒。”魏新春落在最后面也最接近门口,听了这话说“我去拿”,转身跑出去。
陶真真有些担心的问:“能行吗?还是送卫生院打一针吧!”用酒搓?这么小的孩子,听着怎么感觉不太靠谱的样子。“还是应该用温水投湿毛巾给她降温!”
“那能降啥温?你没伺候过孩子你不懂。没事,我有经验,以前她发烧都是这么搓的。”正好魏新春端了碗酒过来,她接过来,又要火柴,“给你拿洋火过来。”
魏新春又转身去外屋地拿了火柴,她划着往碗上一放,碗里的白酒腾的烧了起来,她用手沾了,招呼几人,“帮我把她衣服扒了……”
朱玉霞和史玉清上前帮忙,陶真真趁机退后了一步,看着王玲重手重脚的沾着白酒给孩子搓着身体,她忍不住劝:“这样不行,孩子皮肤这么娇嫩,还是用温水投了毛巾擦吧。”
“你懂啥懂?别以为你是大学生就啥都懂。这搓酒降温人卫生院的大夫都告诉过,你快别搁这逼逼了,赶紧回去吧,还嫌不够乱是咋的。”王玲觉得她啥都不懂瞎掺和,态度十分不好,心里其实也是有种“终于有机会呲哒她了”。
朱玉霞也抬头道:“没事,家里这几个小子小时候发烧都是这么降温的。有时候连酒都没有就硬挺着也过去了,咱乡下孩子都皮实。”
她也这么说,陶真真就没再说什么,看了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又被王玲说得心情不好,干脆就回了老太太那。
魏新春也想走,可她年纪小面嫩又怕被挑理,只好耐着性子陪在那。
陶真真回去,老太太问:“咋样?说是发烧了?你说说你大嫂,咋这么个玩意?亏得是她生的,这要不是她生的……”
“嗯哼”就听旁边有人重重的咳了一声。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