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释真?
那他脑海中为何会现出释真和悟性之间的对话?
提及悟性逝去的时候,他为何会有伤心的感觉?
难道这只是他内在的某些心理因素在作怪?
看起来像是如此,他沈约急切的想找回自己的过去,一有昔日的印象,就不由的联想到自身。
可他恢复了冷静后,很快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常识——正常情况下,如果他是释真,和悟性对话的时候就应是第一视角,那印象中记忆的就应该只有悟性,而不包括他自身的影像!
不辅助外物——比如说镜子,一个人是无法看到自己全貌的。
一念及此,沈约更感觉自己错的离谱。
“高僧的意思是……你如今只有释真的这一副画像?”
沈约被画像浇了盆冷水,却不放弃追寻,继续道:“你根本不知道释真如今的面目?你和师弟释真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释空微微点头,又是摇头,“老僧如今有释真的两幅画像了。”
说着摇摇手上的那张签纸,“在释真进入师门不久,我曾和释真呆过一段日子,他就是施主所画的模样。”
说罢有些宽慰之意。
沈约哭笑不得,暗想这老和尚还有点儿幽默。
“于是你就带着这张画像来找师弟?”沈约举着手上的那张画纸质疑道。
释空缓缓道:“老僧知道施主怀疑什么,只有释真之名,再加上一幅十多年前的画像,凭此来找人,无异是大海捞针、痴人说梦。”
沈约正是怀疑这点!
释空轻声道:“可师尊既然让老僧来找释真,自然还是因为有找寻的方法。”
沈约心中微动,立即道:“方法是什么?”
“释真如今正是施主的这般年纪。”释空道。
沈约摇头道:“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世上有千万。”
看画像上少年的面部特征,明显是和他一个国籍,他直接排除了别的地域人种。
“释真是个修行者。”释空又道。
沈约点头道:“加上这个限制后,这找人的范围就已大幅的缩减了。因此高僧入世后,就满世界的寻找像我这般年纪的修行者?然后在曼谷看到了我,高僧就怀疑我是释真?偏偏我却失忆了,高僧不能确定我是不是释真,这才留在我身边以言语试探?”
释空微笑道:“善哉善哉,听起来,施主有些疑点。”
“不错。我心中很是怀疑……”
沈约肯定道:“你来曼谷不是找我,而是来见我!”
他说的很细节,但知道释空一定会明白,“当初我没有留意,如今回想起来,却是千真万确。”
盯着释空,沈约执着道:“你到曼谷不是偶遇我,而是直接来见我。不然以你的身份,多是在庙宇游览,如何会出现在藏宝阁那种龌蹉的地方呢?”
“善哉善哉。”
释空微笑道:“施主头脑很是清晰。你说的不错,老僧来到曼谷,的确是因为有了你的消息,这才寻来。”
“谁给高僧的消息?”沈约紧追不舍。
释空没有任何犹豫,“是一个叫做陈道行的博士通知的老僧。”
陈道行?
沈约脑海中没有这人的丁点儿印象,反问道:“他又是谁?”
释空摇摇头道:“这个嘛,老僧以前也不知道此人。”
见沈约皱起眉头,释空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老僧在世上寻找释真师弟,虽有些方法却还是如大海寻针般,老僧伊始只在世界各地有修行之人中寻觅,却始终没有线索,因为老僧发现在老僧认知的修行之人中,根本没有人认识我的释真师弟!”
沈约喃喃道:“这么看来,你的师弟出了大雪山,一直在俗世游荡,很少做参拜的事情,是以僧侣都不认识这人。”
释空微笑道:“施主倒是一想就通,老僧却用了许久才想明白这个关键。不过哪怕老僧想通了这个关键,仍旧无从下手。因为自从五十多年前李万成一事后,老僧就多是闭关修行,很少理会尘世的事情,世俗之事本是耽误修行的,施主应该明白这点?”
沈约微微点头。
释空又道:“因此老僧认识的世俗之人本是不多,要从世俗之人下手并不容易。不过不久前,老僧挂单在一处佛寺的时候,遇到个叫做法如的老和尚,和他偶尔提及释真师弟的事情,却听法如对老僧说——有人在找老僧。”
沈约立即道:“找高僧的那人就是陈道行?”
释空缓缓点头,“不错。老僧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奇怪,不知道此人找老僧何事。法如解释道——这人一直是个居士,不过也是个博士,曾捐款重修寺庙,因此和法如结缘。”
沈约知道居士就是指在家修行者,在国外,这般修行者是高学历者居多——因为在这些人的眼中,科技的发展已经到了瓶颈,要想进一步突破反倒要从东方神秘学中寻求答案。
正因为这般,沈约对此人还是个博士并不稀奇。
事实上,无论理查德还是马普洛维奇这等尖端科技人物,对东方神秘学都有着极深的专研。
他思考的功夫,听释空又道:“法如说,陈道行几日前曾向法如打听过老僧的行踪,叮嘱法如若是见到了老僧,立即请老僧联系他。老僧听闻这件事,倒没拒绝这个要求,遂拨通了陈道行留下的号码。”
微微一笑,释空道:“老僧倒是少用这些高科技的东西。拨通电话后,陈道行很有喜悦之意,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