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此刻贪腐的官员不多,对这等手段没啥经验。
“贾平安这般抽丝剥茧……”李勣毫不犹豫的为贾师傅拉票,“果然好手段。”
李治含笑道:“当初朕觉着他顶着他扫把星的名头容易被人利用,就放在了百骑,谁知道他竟然屡屡建功,倒是让朕颇为意外。”
这时候需要捧哏的,可老许不在,李勣不喜欢冒泡……
邵鹏一咬牙,摸出了一份文书,“陛下,许使君还在家里躺着呢!奴婢路上遇到了许使君的家人,请奴婢带来的遗书。”
这事儿有些犯忌讳,但此刻皇帝大获全胜,怕毛。
李治面色凝重,“念!”
王忠良接过遗书,大声念诵着。
遗书大致的意思是:想我老许一生忠心耿耿,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含糊,哪怕是斧钺加身也不后退,但臣却无法忍受污蔑和陷害,臣知晓给陛下带来了麻烦,唯有一死了之,以证清白。
老许的文采毋庸置疑的好,一份遗书写的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王忠良哽咽了一声,“奴婢读了都忍不住为之泪下。”
李治看着宰相们,淡淡的道:“许敬宗忠心耿耿,诸卿以为如何?”
众人齐声道:“是。”
弹劾许敬宗的那几位,此刻面色涨红,难堪之极。
皇帝这是故意给他们小鞋穿。
但错了就错了,挨打要立正的道理古今通用。
“诸卿都散了吧。”李治心情愉悦,只想去后宫散发散发。但一想到王氏和萧氏,他的兴趣就直线下滑。然后那双入鬓长眉就在脑海里滑过。
众人散去,李治留下了邵鹏。
“此事做的不错。”
对于心腹,李治总是不吝夸赞。
邵鹏面色古怪,在想要不要把那事儿告诉皇帝。
“嗯?”李治发现了他的忧郁,就冷哼一声。
邵鹏心中叹息,“陛下,此事……奴婢有罪。”
他跪下了。
“说说。”李治心情放松,随手拿起玉佩把玩。
“贾平安私下出入道德坊,臣看管不严,有罪。”
贾师傅的禁足令在百骑的掩护下成了摆设!
但李治现在心情好,所以只是摆摆手。
邵鹏心中一松,“贾平安得知马成宠爱小妾陈玲,就假装巧遇,几番交流,那陈玲无意间说了昌乐坊之事,这才找到了线索。”
李治拿着玉佩呆滞了。
“你是说……他用了美男计?”李治觉得三观被刷新了一遍。
邵鹏点头,“是。”
李治不禁捂额,“这扫把星竟然这般……当初朕让他在百骑只是想就近看着,谁知道他竟然越发的能干了。此事若非是他,许敬宗定然难逃一劫,朕的身边也会少一个心腹,处境就越发的艰难了。”
是啊!
连王忠良都觉得此次贾平安堪称是中流砥柱。
李治在琢磨着,他想到了武媚对贾平安的评价,就颔首道:“百骑里,如贾平安这般的有多少?”
若是百骑里如贾平安这样的人才多一些,他的某些谋划就可以施行了。
邵鹏羞愧难当,“陛下,百骑里如贾平安的……一个也无。”
李治声音冷了些:“也就是说,百骑大多平庸?”
邵鹏点头,李治有些恼火,“贾平安一介少年竟然能在百骑鹤立鸡群,可见你等平日里多有懈怠,回去操练!”
“是!”
邵鹏出去,在路上竟然追上了宰相们。
李勣拖在最后面,一看就是被孤立了。
长孙无忌被众人簇拥着,气势不凡。
褚遂良难掩失望之色,“辅机,此次功败垂成,下次再想弄许敬宗就难了。”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主事之人蠢!竟然没想到收拢手尾,把事情清扫干净。自己挖坑占了先手,最后却被一个文书轻松破局,这得有多蠢?蠢不可及!”
他面色如常,话却说的很重,可见心情极坏。
长孙无忌深吸一口气后问道:“谁主持的?”
沉默。
“有何不能说的?”长孙无忌恼了,“是谁?”
褚遂良羞红了脸,低声道:“是老夫。”
……
贾平安解放了。
大门一开,外面站着姜融,他拱手道:“恭贺贾文书。”
“客气了。”此次贾平安被禁足,姜融看守的不算严,表现不错,贾平安觉得有必要给颗糖,“还请姜坊正去一趟许使君家,告诉许使君,某很好,让他安心。”
姜融带来的坊卒一怔,觉得贾平安把姜融当做仆役使唤过分了些。
“某马上去。”
可姜融却喜上眉梢,转身就走。
坊卒跟上问道:“坊正,这就是跑腿的事,你为何这般高兴?”
姜融兴奋的道:“你懂个屁,某去了许使君家传口信,这便是结识了许使君,回头长安县也得给某一个面子啊!哈哈哈哈!”
对于官迷姜融来说,能去高官家走走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儿。
隔壁门开了,王大锤出来,拱手道:“恭喜。”
“大锤啊!”贾平安笑道:“下午家里别做饭了。”
此次王家提供了跳板,让贾师傅翻墙躲避监管,很讲义气。
“好。”
杨德利兴奋欲狂,第一次准备大手大脚的花钱,让他有些飘飘然。
可还没等他骑着马儿去采买,刘架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