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呵斥,那私买牛的案子……先前在朝中时,左武卫梁大将军说那是军中的缴获,贩卖给了高阳公主的人……”
“梁建方!”王琦眯眼,突然手一紧,却是抓住了陈二娘的手臂。他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梁建方为何为她说话?”
“有人驳斥,说梁大将军说谎。可程名振却出来说确有其事……”
王琦闭上眼睛,“梁建方说谎可能,但程名振历来稳重,他说话……除非有证据,否则无人能驳斥。为何?那些牛本就是私买而来,为何梁建方和程名振要出头?”
他心中焦躁,右手就用力大了些,陈二娘不禁惊呼。
“闭嘴!”王琦看了她一眼,眼中竟然多了血丝。
陈二娘忍着手臂的痛楚,“高阳的好坏和咱们没关系……”
“是没关系。”王琦觉得脑袋有些晕沉,“可她是如何翻的盘?不弄清这个,某寝食难安!”
陈二娘低头,“再查吧。”
车厢再度被敲击,王琦抬头,外面有人禀告道:“王尚书,贾平安才将从公主府出来。”
王琦恍然大悟,“那贾平安和老帅们最近很是亲近,他寻了老帅出头,于是高阳才逃过一劫!那个贱人!”
他用力挥拳砸去!
呯!
车厢侧面用的是好木料,坚硬如铁。
“小畜生!”王琦收回拳头,疼痛难忍。
陈二娘却第一次忘记了他,眼中多了震惊,恍如是见鬼了一般,“他竟然能请动老帅们为高阳出头,那少年……”
“贾平安来了。”
王琦面色铁青。
陈二娘掀开了车帘一角。
斜对面来了两骑,一人是李敬业,一人就是陈二娘熟悉的少年。
贾平安一巴掌拍在李敬业的肩膀上,痛的自己揉搓,然后笑骂着。
少年的眉间全是轻松之色,仿佛刚才只是去狩猎。
唇红齿白的少年啊!
瞬间,陈二娘有一丝恍惚,她把贾平安和王琦做了一个比较。
手段。
王琦不如,完败。
本事。
王琦……
不能再想了!
陈二娘放下车帘,喘息如牛。
……
柴令武夫妇依旧在看歌舞。
这年月你要说娱乐……皇室喜欢去狩猎,打马球,这大概就是后世的体育运动。而有一些人喜欢歌舞青楼,这大概就是后世的ktv什么的。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歌姬在曼声而歌,两个红衣舞姬在舞蹈。
乐声悠悠,让人仿佛置身于那姑苏城外的船上。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巴陵叹息一声,“好诗,我许久未曾出去,外面竟然多了这等大才都不知。郎君,下次请了这位大才来家中……”
大唐的权贵喜欢邀请那些大才来家中做客,整日讨论诗赋歌舞,就像是后世请了偶像来自家做客一样。
柴家也供奉着几个所谓的大才,实则就是闲时陪柴令武消遣的先生。
柴令武神色古怪,“你定然不愿请。”
“为何?”巴陵笑道:“郎君莫不是担心我会喜欢那些年轻的小郎君?哈哈哈哈!”
她笑的花枝乱颤,柴令武眸色淡然,“那是贾平安的诗。”
呃!
笑声戛然而止。
巴陵用手捂胸,嗔道:“郎君却也不提醒……那贱人!”
那贱人骂的是贾师傅。
“等高阳的消息。”柴令武哪里有心思去管妻子心中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巴陵皱眉,“该来了吧。”
话音未落,前面来了个人,和管事说了几句后,被带了过来。
“郎君!”
来人面色发白,“高阳公主那边无事了。”
柴令武拿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然后稳定的送到了嘴边,一饮而尽。
“为何?”巴陵坐直了身体,眼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那是私买牛,就算是先帝也护不住高阳。”
来人苦笑道:“左武卫梁大将军说那些牛都是高侃军中的缴获,高阳公主派人随军收购……这是过了官路的东西。”
巴陵的嘴唇哆嗦着,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一生最无耻的谎言。她指着来人,想叫人责打,看看是不是在说谎。
“后来如何?”柴令武淡淡的问道。
来人说道:“后来程名振也说确有其事,陛下说高阳日子清苦,就赏赐了不少东西。”
“高阳才将赢了数万贯,她的日子清苦?”巴陵的眼中多了疯狂之色,“皇帝难道不知道?为何还要为她隐瞒?”
“住口!”柴令武喝住了她,起身道:“是贾平安!”
巴陵一怔,旋即脑海里就组成了一条线索,“是了,贾平安弄了什么宝贝出来,军中的老帅们都对他青眼有加,连程知节那只老鼠都愿意和他说话……可他为何出手?那些老帅们为何出手?”
“此刻说这些何益?”柴令武走下去,眸色平静。
十余歌姬舞姬站在那里,有些无措。
柴令武却径直走下去,那里有数名乐师。
这些乐师都是三十多岁的女子,算是人老色衰了,自然不怎么出色。
柴令武一手揽住一个乐师,长笑道:“今日不许来吵某!”
三人相互搀扶着远去,巴陵咬着红唇,目光转动……
此刻,贾平安回到了百骑。
“校尉,某发现有人私买了许多牛。”
唐旭一惊,“此事却不是咱们的管辖。”
贾平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