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夜里算账查出了贪污。”李元婴觉得这些人脑子有问题,“难道还得等第二日再拷打?”
“滕王……会算账?”李治深知这位王叔的尿性,喜欢画画,喜欢大兴土木,但其它事儿一律不管。以至于在封邑滕州多年,府中亏空无数。
这样的败类竟然会算账?
李治都忍不住笑了。
长孙无忌板着脸,可小腹微微颤抖,在暗乐。
“臣当然会算账。”李元婴却很平静的说道:“三月前,臣家第一日花销九千三百六十三钱。第二日花销一万八百三十六钱,第三日……”
这是滕王?
那一个个数字说的精准无比。
关键是……
“三月前花销五十一万五千一百七十九钱。二月花销……”
长孙无忌眨巴着眼睛,觉得自己怕不是看错了人。
这个宗室渣滓竟然会算账?
会算账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能记得每一日花销的钱。
“殿下说的……莫不是信口而来?”长孙无忌觉得一个人再厉害,可也不能几个月前每日的花销都记得那么清楚吧。
“账本就在宫外。”李元婴一脸无敌的寂寞,“臣听闻什么打杀仆役就觉得冤,那恶奴贪污了钱,臣只是拷打询问,又没打死。”
闹乌龙了啊!
但闹乌龙无碍,关键是……滕王这一开口就是数字,这不会是忽悠朕吧?
李治淡淡的道:“取了来,另外,宫中算账的来几个。”
这是要当场验证,若是错了……李元婴就是欺君,要重罚。
外甥大气!
长孙无忌暗自赞赏。
晚些账本送来,宫中御用的账房数名坐下,手中竟然拿着算盘。
本王要学!
李元婴看着算盘两眼放光,觉得这便是自己的宝贝。
噼里啪啦一阵敲打,李元婴在边上直接报数,压根不看账本一眼。
几个账房核算完毕,看向李元婴的目光中带着那种见到行业大佬的崇拜。
“滕王高明!”
这等算账的本事不算是什么,可能清楚记得那些数目的本事堪称是天才。
李治震惊了。
这个宗室败类竟然是个算账的天才?
“你何时会算的账?”李治想到了别的事儿,眼中多了阴郁。
宗室子藏拙常见,但你最好藏一辈子,暴露出来就是居心不良。
“昨日啊!”李元婴说的理直气壮的,“臣和武阳伯学了算术,武阳伯说了许多速算的道理,臣一听就明白,回家做了作业,觉着无事可做,就寻了账本来核算,谁知道一算下来,竟然有许多漏洞,更是查出了贪污的贱奴二人,昨夜臣连夜拷打,证据确凿,臣准备把他们送去种地……”
他觉得自己真仁慈。
可李治的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那新学还能教人算账?”他试探着问道。
贾平安算术了得,还弄出了算盘,这个李治知道。可算术了得和算账了得是两码事。
“有。”李元婴很是兴致勃勃的给他做科普,“武阳伯说我等权贵家大业大,若是不懂核算,哪日被人哄骗都不知道,若是为官或是为将,连账目都看不懂,算不清,那便是糊涂官,糊涂将……”
李治心中一震,“弄几本账册给滕王看看。”
他终究是要验证一番,才好判断。
晚些账册送来,李元婴依旧是一边计算一边翻页,那速度可不慢。
核算完毕,他报总数,然后皱眉道“陛下,上月一笔九万钱的支出不对,原先剩余的钱加上这九万钱,却和上一月的结余有三万钱不对。”
几个账房都是内侍,此刻看着很有趣。
左边一个在笑,笑的脸颊都颤抖了起来。
中间一个的腿在颤抖,抖的衣裳都起皱了。
而最边上一个账房看着最好笑,竟然一屁股坐下去,颤声道:“陛下,不关奴婢的事,是他们……是他们干的。”
李治捂额,不敢置信的道:“朕本以为你在滕州胡闹,除去耗费公帑之外再无半点作用……”
李元婴悲愤的抬头,“臣会画画。”
李治笑了笑,感慨的的道:“朕从未想到你竟然有这等本事,可见观人不可管窥。”
李元婴却说道:“陛下,是武阳伯教的好,陛下,那等算账的法子极妙,臣教你……”
长孙无忌在边上看着李元婴兴致勃勃的教授算账的法子,李治好奇的现学现卖,拿了账本来测试……
而那几个账房已经跪在了边上,面如死灰。
“好法子!”
李治用皇叔的法子算了一下,果真方便。
“陛下,一起去学吧。”李元婴热情洋溢的发出了邀请。
“咳咳!”
王忠良干咳两声,心想皇帝岂能和你们一群人渣做同窗。
李治看了他一眼,知晓这个蠢人的用意,但这个提醒的方式让人诟病。
“滕王竟然这般上进,朕心甚慰。”对于宗室上进,帝王总是心情复杂,你若是武艺上进,或是和魏王李泰当年般的结交大儒和臣子,这等上进就是寻死。
而宗室若是画画,若是痴迷于建筑艺术,或是喜欢飞鹰走狗打马毬什么的,这等上进皇帝会格外的欣慰,并积极出资赞助。比如说李元婴这十多年到处玩行为建筑,先帝看似愤怒,实则暗喜。
而算账……
这个天赋技能更是让李治赞不绝口。
一连串的赞许后,李治说道:“此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