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当北征大军即将回到长安之时,几个权贵来到了算学。
“某想请两位学生去家中帮个忙。”
韩玮得了消息不敢怠慢,飞也似的跑去寻贾平安汇报。
“好事,算是学以致用。”贾平安看着很平静。
算学借出了几个学生去权贵家中干啥?
国子监都在盯着。
很快,这几个权贵家中都爆出了大事。
“家仆贪污!”
肖博愕然。
陈宝说道:“祭酒,那些学生一去就重新建账,把原先的账目重新理了一次,随后一一核算,发现了许多问题。”
肖博震惊不已,“这算账之法这般犀利?”
陈宝点头,苦笑道:“说个丢人之事,犬子陈翔跟着武阳侯学新学,前阵子在家里一番折腾,竟然说他母亲记账简陋,核算不清,被打了一顿后,前日自家悄然把账本重新理了,发现他母亲的账目不对……”
娘的!
这把自家老娘的脸都给揭了。
肖博觉得这事儿太有趣了,“后来如何?”
陈宝叹道:“下官视而不见,陈翔随即又被他母亲痛打了一顿。”
肖博不禁捧腹大笑,“儿子去揭穿母亲藏私房钱之事,这等逆子,打个半死都是活该。”
老娘藏点私房钱容易吗?老娘十月怀胎,辛苦把你养大容易吗?你竟然敢把老娘藏私房钱的账目给查了出来,不死何为?
肖博突然想起一事,“那他可查到了你的事?”
陈宝面色一变,“那逆子昨夜一夜未睡……不好!”
他拱手,“祭酒,下官身体突感不适……”
可怜的人……肖博点头,“去吧去吧,记着别打孩子太狠了。”
……
陈翔鼻青脸肿来到了宫中,坐下后,李元婴问道:“怎地……挨打了?”
陈翔点头。
尉迟循毓问道:“这次又是为何?”
陈翔说道:“某昨夜查账,查到阿耶隐藏了一笔钱,又查到了那几日阿耶早出晚归,说是有公事……阿娘说阿耶那几日回来身上有脂粉味,她怀疑去了青楼,阿耶却说是阿娘的脂粉味……今日真相大白,阿娘和阿耶吵架。”
叛逆少年杨渊好奇的问道:“那与你何干?”
陈翔叹道:“他们吵完了,就……一起打某。”
男女混合双打的滋味不好受。
但算学却热闹了起来。
“借几个学生可好?”
算学很忙。
经常有权贵出没,说是来视察一番,准备把子弟送来学学,但最终都是带着一个或是两个学生回家。
然后……
“陛下,鄂国公家中查出了家仆贪污之事,鄂国公出动了。”
尉迟恭大怒,把几个贪污的家奴丢在家门口抽打。
李治觉得这个趋势有些不大对。
“陛下,清河候家中查出了贪腐……”
李治单手托腮看着前方。
疯了。
就在大部分人不看好算学的情况下,那些权贵纷纷来了算学,随后赞誉有加,直把算学夸成了天下第一学问。
国子监那些大儒们目瞪口呆。
“这是为何?”
陈宝在国子学视察,闻言淡淡的道:“算学能查账,能算账,算的快,还准,你说为何?”
那些权贵可不会管你什么儒学新学,对我家有用的就是好学问。
所以尉迟恭才把孙儿丢在贾平安的手下,李治把宗室人渣也丢了进去。
现在闹大发了。
王琦也懵了。
“算学热了?”
周醒点头,“算学的学生大多被请了去,如今算学里空荡荡的,那些博士助教都在笑,说是没想到后娘养的孩子竟然也有这么一日。”
“为何?”王琦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请了算学的学生去家中重新整理了账目,查出了家仆贪腐,众人纷纷效仿。”
“这不对。”王琦很果断的道:“此事背后有人,去查?”
等周醒去后,他淡淡的道:“取了针线来。”
陈二娘忧心忡忡的道:“这等东西……女人做的。”
咻!
茶杯飞了过来,陈二娘低头,“是。”
晚些,王琦穿针引线……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看着竟然多了一份纯真。
陈二娘觉得这人要疯了。
而周醒很快就查到了此事。
“率先请了算学学生的是梁建方舅子的表弟家。”
艹!
王琦越发白皙的脸上多了明悟,“这是贾平安的手段,新学在算学强行推开,可却被无数人抵制。他若是不能为算学找到一条路,渐渐的那些人就会疏远了新学。”
陈二娘心中一震,想起了那个少年,“他这是以利诱之!”
你竟然也知道?
王琦看了她一眼,觉得心很疼。无关情爱,只是那种独占欲在作祟,“他让梁家的亲戚请了两个学生去核算账目,不管真假都会查出问题,随后……你要知道,那些权贵看似大方,可最不能忍受仆役贪污,于是人人心动……算学的学生由此名声大噪,那些人的抵制顿成笑谈。”
“他竟然不动声色的就解决了此事……”陈二娘面色微变。
周醒骂道:“那个扫把星!”
晚些,周醒再度回来,欢喜的道:“某让人去散播消息,说这是贾平安的手笔,恍然大悟之后,那些人定然会越发的痛恨他了……”
王琦抬头,木然的道:“他早就得罪了那些人,你此刻说了此事,只会让人夸赞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