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人私下也怀疑此事会不会真和那位南方大帝有关联,便让尨山剑派的修士出面施了灵丹和符水,救助一些凡药难医的伤患,也算是参与了。
再一合计,根据探听到的消息,又联手从深山中施法切了那块两百步见方的巨石,东来和鹤妖协助,老龟显出本体来负责驮背到了地方,连夜偷偷地放置在了藏书楼的地基上,许多灾民天亮后见到了,顿时惊奇万分,更以为大帝显灵了。
这下风助火势,南方大帝显灵渔阳城,又托梦于人要为大成百姓建一座全天下第一的藏书楼之事,已经快传遍整个杨州了,而且有所谓南方大帝显灵的加持,这个事情传得越来越远,读书人一听,这是大好事啊,也跟着传,渔阳城能建,我们为什么不想想办法也学一学,实在不行捐一点钱也行。
“夫君,妾身听闻自古成大事者,不可拒小节。苏先生想要做的事情,无一不是利国利民,利好后世之事。只是很多时候,他想要的结果虽然是好的,但如何去做却未必想了那么多。
这件事情,如果动静小了,事情也便做不成了。
不错,妾身确实编排了那南方大帝和富商的故事,但可谓是一片冰心无愧天地,心中无愧,便不惧鬼神问责。
即便那南方大帝知道了事情原委,不愿支持此事,也绝不会和民心作对,让苏先生这样的世外高人心寒,让你我这样的赤子百姓心寒。
神人被人传颂祭拜,是因为神人虽然恩威并济,但至少表面上爱民如子。他们知晓世间喜怒哀乐,通晓人心善恶。而若是和民心相背而驰,甚至不讲道理,杀人如麻,便不是大家心目中完美的神人了。”
王氏微微一叹,道:“何况这世间之事,自古到今,大到军国大事,小到一地治理,无不是藏着掖着,能哄则哄,能骗则骗,哪里破了裱糊哪里。实话未必人人爱听,善意之谎言反而应者如云,这才是人心。”
“也罢,只要能建成苏先生所说的那般天下第一藏书楼,动静大就大吧。我韩玉即便身败名裂,为神人不齿又如何。”
“夫君,你早些休息吧,妾身还要看账本。明日刘公子夫妇会过来,到时候你还要好好接待一下。刘家历代经商,亲朋无数,若得他全力相助,定然事半功倍。”
“嗯,放心吧,苏先生的事情,如玉夫妇比我还积极呢。如玉还说要向书院请假,和我一起做这件大事呢,他那位夫人,却好像兴趣更大一些。”
夫妇二人每日里要张罗上万人的大摊子,已经是累瘫了,简单用了晚膳,洗漱一番,看完了账本后便沉沉睡去。
这偌大的别院,不多时便漆黑一片,只有几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微微晃动。
不久,在藏书楼前的空地上,忽然一阵黄沙涌动,散去后,原地多了一大群人,人数过百。
大多数人做仆人打扮,带着包袱,挑着担子,抬着柜子,好似远道而来。
而人群前面有十几人,却都是年轻男女。
男的个个俊美无比,女的都是貌美如花,俱是锦衣华服,看到原本的雅致别院,高大绣楼拆了,奇花异树没了,雕梁画栋不见了,种种美景荡然无存,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工地,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脸都涨红了。
“该死,谁把我们消暑的大院子弄成了这般破烂模样。”
“这家人怕是活腻了,这院子可是城中唯一配的上我们天狐一族身份的。”
“气煞我也,万里迢迢跑来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讨厌,到处都脏兮兮的,还如何消暑。”
“少爷,你要为大家做主呀。”
“这户人家真是大胆,当年略施小术撵走了他们,居然还敢回来扰我们消暑清净。”
最当先的一名紫衣青年,衣着和饰物最是贵气无比,浑身上下肉眼可见的便有数件法宝,眉心中有一个弯月牙的印记,此时赤红无比,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够了!”
此人身份之高,怒喝一声后,不但那十几个华服青年男女不敢说话,后面的佣人们更是低头弯腰,不敢动弹丝毫。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堂堂望月天狐一族,连个消暑之地都被狗胆包天的人糟蹋了,传出去还得了。”
只见紫衣青年伸手一抓,便显出了一件武器,乃是一根长鞭,通体白毛,微微一抖便散发出了巨大的气势,令方圆百丈风沙狂涌。
左右是住不成了,不如连院子带这些都毁去了,也好消了心头之恨。
不管是修士还是凡人,敢忤逆望月天狐一族,便是死罪。
与此同时,早就在一旁藏头缩尾,窥探多时的小奶狗,却是等不及了,焦急地传音道:
“张一凡,你这小子还不动手,本尊就自己出手了。”
这些自称望月天狐一族的妖修中,没有一个的修为小奶狗看得上眼。只是那凝神境的紫衣公子手中所持白毛鞭乃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本命古宝。
而且它有些担心这种底蕴深厚的妖族会有什么其他的保命手段,它不敢保证出手时万无一失,万一让这厮逃了,或者更惨的是对方一鞭子抽下去连别院和清风小筑都波及了,回头还不得被苏先生活活揍死,也许是被侮辱死,被鄙视死,被骂死。
不行,太可怕了,还是让张小子先出手吸引对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