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忽然之间变得诡异起来,要知道今天王左军和唐会松登门是来谈判的,两人已经想好了,只要陈东阳的要求不过分,长康公司完全可以给陈东阳一些好处,反正车站那么大的地方,长康公司也没有能力掌控所有的事情。
与其那样,还不如和陈东阳能够把关系搞好,也算是强强联合,那样可以保证长康公司在车站的地位更加的稳固。
可是王左军和唐会松两人万万没有想到,陈东阳一开口竟然解释自己从车站退出的原委,tm的都退出了,王和平昨天在车站发什么疯啊,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王左军和唐会松两人有些懵逼,他们之前准备的那一套全用不上了,接下来该怎么聊天?
“喝茶,喝茶!王总啊,我这里简陋,没有什么招待,只有一杯清茶待客,让你见笑了!”陈东阳道。
王左军哈哈一笑,道:“有茶很好,我喜欢喝茶!这样吧,今天中午我做东,我们去泽彬酒楼摆一桌,咱们喝几杯,不醉不归!”
陈东阳将茶壶放下,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小个子中年男冷不丁的插一句:“东阳哥从不喝酒!”
这话一说场面就更尴尬了,王左军笑容一滞,唐会松瞟了一眼小个子中年男,陈东阳道:“老二,你去干你的事情去,在这里瞎搅和什么?”
中年男“哦”了一声转身出门,陈东阳道:“王总,别介意,我们家老二就这个脾气,没什么坏心眼,就是没心没肺,没大没小!”
王左军道:“二哥是个性情中人,雍平大家都这么说!”
他这话说出来,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容了,接连两次碰了软钉子,王左军心中窝火得很,心想陈东阳算个什么东西?就妮玛在县城开个破茶楼,还摆这样的谱儿?他王左军是不想节外生枝才过来说和的,真要翻了脸,他王左军拿钱砸也能把这小子砸死。
王左军不说话了,屋子里也就安静了,主人在泡茶,客人喝茶,就在这样的沉默中足足等了差不多一刻钟,陈东阳道:
“会松,有什么话就说,憋着干什么?在我这里还有什么话不方便说么?”
唐会松讪讪一笑,道:“东阳,是这样的!王和平昨天在站里搞事了……”
唐会松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他对长康公司和杨怀周之间的那些事情则是一笔带过,只说自己的人立规矩,王和平去搞事,搞得现在下面人很难办云云。
陈东阳把话听完,眉头一挑道:“有这事儿么?和平昨天是和谁对手的?”
唐会松一下答不上话了,王和平昨天可是手撕了唐克克,可是唐会松前天和唐克克刚翻过脸,这个时候他能把唐克克叫过来?
一旁的王左军见此情形,忙把自己的大哥大拿起来给唐克克拨了一个call机,片刻后电话打回来,王左军道:“克克,你来一下东阳哥这边……”
“喂,喂,你别问什么事儿啊,让你来你就来!”
“王总,那个……那个我现在手头有急事啊,来不了,真的来不了!这样,您先忙,我先挂电话了,回头我们再联系……”
“你怎么……喂,喂……”
王左军还想多说话,电话那头已经没声音了,王左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大哥大,心中不由得一沉,他下意识的将眼睛看向陈东阳。
陈东阳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慢慢的泡茶,神色平静,古井不波。
冷场了,完全冷场了,他们两人登门谈判,陈东阳表示自己全部从车站撤离,不留一兵一卒。
然后他们又说王和平打了人搞了事儿,陈东阳轻飘飘的让他们把被搞的人找过来,可是“受害者”压根儿就不来,这倘若是问罪的话,还怎么问罪?
这事儿没办法弄了啊,那接下来怎么办?杨怀周的班车还是天天的跑,长康公司从此以后就只能听之任之,再也没有什么法子了?
这他妈算什么事儿?王左军为了布局这件事前前后后已经搞了快半年了,这中间他不仅耗费了巨大的精力,而且还花了不少钱,昨天他就给唐会松砸了五千块呢!
搞了这么多事儿,王和平上去把场子一砸,就统统作废?他们想说理还没有地方说,这算什么事儿?
“东阳,这个事儿还是要有个说法吧?”唐会松道,一听这话王左军真有一股扇他耳光的冲动。
他就不明白了,唐会松在车站那是最横的人,别说在车站了,就是在雍平提起唐会松的混子之名,那也是排在最前面的存在。
今天就遇到了鬼,在这破茶楼里面他说话就他娘的怂了,而且开口就怂,什么叫有个说法吧?不应该是必须给个说法吗?
一念及此,王左军按耐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道:“东阳,我是个直爽的性子!昨天那个事儿,不管怎么说要有个说法!会松也难,我也难,要不然站里总是这样,那我们公司还怎么经营,车站还有什么秩序?
我们都是兄弟,交情可以过命,有钱可以一起赚,但是遇到了事情也要说清楚,搞明白,是不是?”
陈东阳哈哈一笑,咧嘴看向王左军,露出一口整齐白皙的牙齿来,点头道:“对,对!王总说得对!”
陈东阳拿起茶几上的程控电话给外面拨了一个号,道:“让和平过来喝茶!”
“咚,咚,咚!”铁皮楼面的隔音实在是差,听到像敲锣一样“咚咚”的声响大抵就能判断是王和平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