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冬季的夜风哪怕是在南方也依旧冰冷刺骨,除了负责巡夜的将士之外,其余将士早已躲入军帐之中抱团取暖。
山丘顶上,陈默盘膝坐在地上,低头俯视着寝丘,脑子里不断思索着破敌之策。
如今葛陂贼势大,攻破一两座城池,对葛陂贼意义不大,但若自己推测没错的话,根据系统神仙显示出来的气运变化以及今日所见,葛陂贼怕是已经将战略重心向东方扩张,这个时候,若是后方混乱,至少能够打破对方的布署。
只要能够打乱对方的节奏,便能让对手露出更多的破绽来,如此一来,破贼的可能才更高。
如何引敌人出城,在陈默看来,就是一个诱骗的问题,就如同钓鱼一般,你的鱼饵对鱼有吸引力,鱼才会上钩,那对于葛陂贼来说,什么才能吸引他们?
粮!
今年之所以贼寇四起,除了州牧制带来的不少管理混乱之外,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粮,这几年每年闹灾荒,而朝廷的赋税在黄巾之乱以后,就收的越来越多,可笑的是赋税增加了,但每年国库的进项却少了。
为何会出现这种现象,陈默也不想去想,但赋税加重再加上粮食欠收,黄巾余孽四起其实也并非没有理由,不过这些不在陈默考虑范围之内,他如今的身份是将,要做的,也只是击败敌人,更高层面的东西,平日里推敲推敲就行了,别把这些东西带到战场上来。
“大郎!”静坐半晌之后,陈默突然扭头,对着大郎道。
“喏!”大郎来到陈默身边。
“你带着亲卫,将军中的马都拿来,然后劈些木头过来,让巡夜的将士留上几个,其他的也过来帮忙。”陈默对大郎道。
“喏!”大郎也没问缘由,径直带着人离开。
……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当一众将士新醒来的时候,愕然的看到营地中多了几辆简陋的马车,陈默把军中仅有的五匹战马套在马车上。
“军侯,这是为何?”鲍庚来到陈默身边,看着那马车皱眉道。
“昨夜,我已想出破敌之策。”陈默一边把缰绳套好,一边答道。
“哦?”鲍庚一听,来了精神,连忙看向陈默。
“这样,一会儿,你带着一队人马,押着这五辆粮车,绕过寝丘,从北往南。”陈默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道:“记住,莫要离城太近,但却一定要让城头的人能看到你们,然后若贼人出城来追杀你们,也莫要迎敌,拉着粮车绕过丘陵,我会带人在此处埋伏。”
“军侯,这就是粮车?”鲍庚愕然的看着那五辆马车,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不错。”陈默点点头。
“粮呢?”鲍庚疑惑道。
“上!”陈默也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一群人将连夜准备好的枯树枝、干草一堆堆的放在车上,再用毡布盖上,用绳索封住。
“粮有了!”陈默拍了拍毡布,扭头看向鲍庚道。
“可这是树枝!”鲍庚显然没有弄清楚陈默究竟要干什么。
“贼人不知道。”陈默指了指地上的简易地图道:“若是看不懂,你便带着粮车去寝丘城北十里,切记,去时要离远一些,莫要让人察觉,回来时从这边经过……”
陈默拉着鲍庚来到山岗顶上,指着下方的大路道:“靠山这边行走,尽量掩藏行迹,最后绕到这边来,我们在这里伏击。”
“军侯,既然要诱敌出城,为何还要掩藏行迹?”鲍庚皱眉道。
“人,会相信自己通过寻找得到的真相,你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过去,人家恐怕也不信。”陈默看着鲍庚解释了一句。
“那若他们被我骗过该怎办?”鲍庚皱眉道。
一旁的大郎瞥了他一眼道:“你多虑了。”
“你这话何意?”鲍庚顿时怒了,暴躁的盯着大郎道。
“够了!”陈默摆了摆手道:“若你真的做到,今天我们挨一天饿,明日再来。”
鲍庚顿时有些无语,骗过对方还得挨饿,上哪说理去?但如果真的不能将对方骗出城来,还真得挨饿,他们带出来的口粮昨晚已经吃光了。
“末将领命!”鲍庚只得点了一队人马拉着‘粮车’离开,陈默则带着人开始削尖一些粗木,做一些猎人经常用的机关,绳索牵引,需要的时候割断绳索,借着惯性飞出去攻击敌人。
城中会有多少人过来,陈默也不知道,所以多做一些,有备无患,也能减少他们的伤亡。
一开始,陈默还担心对方就算看到了,也会担心中计,不敢出城,不过陈默显然高估了城中这些贼人的能耐,在看到有汉军粮队竟然从寝丘路过时,那守城的葛陂贼将竟是直接带着城中人马杀出,一路追着狂奔的鲍庚,丝毫没有考虑为何载满粮食的粮车能够跑的这般快。
站在山丘上,看着这场追逐,陈默有些无言,敌人的战斗力如何不提,但这份警惕性还有脑袋……是真不怎样。
“军侯,一切准备就绪!”另一名屯将来到陈默身边汇报道。
“好!就位!”陈默点点头,一挥手,一群人迅速藏入山丘边缘的林中。
陈默又将旗官叫来嘱咐道:“一会儿我以箭射杀贼首,你不必看我,只看那贼首,贼首一旦落马,便打出旗语进攻,另外我若两箭不中,你也立刻打出旗语下令进攻!”
虽然觉得以自己的箭术这样的距离不可能射不中,但凡事总有意外,哪怕是如今他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