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的厮杀还在继续,但陈默的布置却如同一只无形的巨网将整个王庭笼罩,并且不断收缩,夜幕掩盖了杀戮,却无法掩盖那厮杀之声。
“主公,何时出手?”韩琼站在陈默身旁,那边的厮杀声已经开始转低,多年征战的经验很轻易便能判断出这场乌丸人的内战已经接近了尾声。
“老将军征战多年,经验比我丰富许多,何时出兵,将军可自行决断。”陈默微笑着看着韩琼。
“喏!”韩琼脸上闪过一抹感动,对陈默,他早已归降,以他的人品,既然答应归降,便不会反悔,但陈默这番话语,看似随意,但却给了他一个军人,一名将军最大的尊重,也感受到来自主上的尊重,这是在袁氏从未有过的,也足以让这位六旬老将为陈默献上自己的忠心。
汉军开始出动,并不快的速度开始向乌丸的王庭徐徐前进。
王庭的内战确实已经接近尾声,蹋顿带来的残兵本就是败军,身体疲惫,尚未经过修整便被愤怒的蹋顿带着继续作战,虽然这一次的敌人并不像汉人那样强大,但他们却是自己昔日的族人,没有战前的动员士气,也没有合理的解释,不管蹋顿有怎样的理由,但这样的战争,仍旧是受抵触的。
这些将士都是蹋顿的心腹,愿意为蹋顿死战,但心中的排斥不会消失,而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却能直接影响到整体的战力,蹋顿最终败了,带着不甘和愤怒,他如同陈默所预料的那般逃向北方,这并不需要想太多,就如陈默所说那样,其他三个方向,对于蹋顿来说都是绝路。
王庭完了!
逃脱了王庭的追兵之后,蹋顿回头看了王庭的方向一眼,那边的厮杀声并未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眼泪不住的滑落。
不管做了什么,但对于乌丸族而言,蹋顿始终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不管是之前劫掠汉地,还是此前极力主战,或许有私心,但如果王庭愿意支持他,乌丸就算败,也不会败的这么惨,对乌丸来说,他的确是个英雄。
“大王,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亲卫凑到蹋顿身前,询问道。
“先往北走,等汉人退了,我们再回来!”蹋顿一把,抹掉了眼泪,声音重新变得冷静起来,汉人军威太盛,或许他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再有挑衅汉人的实力,但回来是一定会回来的,就算是猛虎,那也有老的一天!
“咻~”
便在此时,远处突然腾起一支火箭,在这将明未明的天色下,异常的刺眼。
蹋顿皱眉看去,正看到一支骑兵朝着这边飞奔而来,为首一员武将极为醒目,坐下一匹赤色战马犹如火焰掠地,比寻常战马要高出不少,马背上的将领更是雄武,即使还看不清样貌,但对方那身形,便是放在体格粗犷的草原上,那也是极为少见的雄壮。
蹋顿面色变了,他身后的残军面色也变了,这支骑兵,对乌丸人来说,犹如噩梦一般,哪怕只看打扮,他都能一眼认出正是前日柳城之战中,杀得乌丸人狼狈奔逃的吕布,对方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吕布昨夜得了陈默军令之后,便跟赵云、马超各自巡视一片区域,约定只要发现乌丸兵马,立刻响箭示警,而蹋顿,正是一头撞进了吕布巡视的区域。
蹋顿面色惨然,汉人……还真绝!
默默地拔出了战刀,咬牙道:“杀!”
这一刻,他退无可退,刚才的响箭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附近定然还有汉军的军队在这里,逃?逃不掉,既然如此,何不一战?
但蹋顿身后,却没有多少人跟随,仅余几名亲卫跟着蹋顿一起冲向汉军。
汉军如今已经成了乌丸人的噩梦,吕布更是噩梦中的噩梦,昨夜刚刚一场厮杀,而且作为败方,士气本就已经没了,如今再遇上吕布,紧绷的神经,直接崩溃了,他们不想再战。
蹋顿没有理会这些,他知道,此战必败,但他已经没有退路,只有一战。
“有趣!”吕布看着那朝着这边冲来的十几骑,冷傲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赏,挥了挥手,身后的部队缓缓停下,吕布看着朝这边杀来的几骑,朗声道:“来将通名!”
“某乃乌丸单于,蹋顿!”蹋顿的咆哮声在狂野上远远传开,昨夜一战,跟楼班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也不再承认楼班的单于之位,这一刻,哪怕身边人再少,他也是乌丸单于。
“蹋顿?”吕布目光一亮,扭头看向身边的周仓和胡车儿道:“拿下他,要活的!”
“喏!”周仓和胡车儿答应一声,吕布已经策马冲出去。
蹋顿看着迎面飞奔而来的吕布,怒吼一声,挥刀便砍。
“叮~”寒光一闪,蹋顿只觉虎口一麻,刀已经被振飞出去,吕布却没理他,错马而过,方天画戟在朝阳下掠过冰冷的寒芒,那跟随蹋顿冲出来的十余位乌丸战士顷刻间便被吕布斩落马下。
蹋顿还在发懵,周仓与胡车儿已经冲过来,但见周仓突然从马背上跳下来,就地一滚,手中长刀直接将蹋顿的马腿斩下,本想抵抗的蹋顿身形顿时不稳,一拍马背想要跳下来再战,却被另一边冲来的胡车儿用枪杆直接砸落在地上,周仓一咕噜爬起来,直接将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蹋顿按倒在地上。
另一边,吕布单枪匹马来到那些残兵面前,方天画戟一指,朗声道:“吾乃大汉卫将军,吕布,尔等还不下马受降!”
一群本就已经崩溃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