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朱重八!”花云叹气道,“他刚当了副帅,就要拿俺立威。”
说着,像怕人听见似的,小声道,“他说是俺放走了朱五,才有了濠州之败!”
郭子兴爷俩那点狗屁倒灶的破事,已经成了孙德崖等人心中的笑炳。闻言,对花云的话信了几分。
“放他娘的屁!”孙德崖假模假式的骂道,“他朱重八刚当了副帅,就朝老兄弟下手,谁给他的胆子?花云兄弟,大帅瘫了还有俺们这些老人,断不能让你受了欺负!”
“孙大哥……”花云似乎感动的说不出话,“全靠哥哥了,兄弟我以后鞍前马后。”
“自家兄弟!”孙德崖得意的笑道。
“走,孙大哥,吃酒去!”
“俺家里就有酒肉,来人…”
孙德崖话还没说完,就被花云打断,笑道,“家里吃啥意思?城里的怡红院吃着才有味道!”
说着,又是一笑,带这些男人都懂的味道,“俺寻摸了几个黄花闺女,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今日让哥哥尝尝鲜……”
“这如何使得!”
嘴上客气着,几人却笑着出门。千金小姐!要不是造反了,以前看都看不着。
有钱人家的女人好,各个都是白白嫩嫩小葱一样,摸一把都带着水。
没多大一会到了怡红院,原来濠州城里最好的地方,达官贵人都是这的常客。
只是此时却有些破败了,大门洞开冷冷清清,再无往日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人呢?”孙德崖背着手从大门进来,“奶奶的,连个接客都没有!”
花云笑道,“孙大哥,今儿兄弟包场了,专门伺候你!”
“痛快!花云兄弟就是痛快!”孙德崖又又几步,“诶……那也不对,娘们呢………”
砰!身后的大门忽然紧闭。
孙德崖等人心头一凉,紧接着周围一片脚步,楼梯上,窗子里,一张张冰冷的脸露出来,一支支弓箭对准了。
“你………”
“老孙!”花云后退几步,“想要娘们,下去找吧,俺多给你烧纸钱!”
嗖嗖嗖!
可怜孙德崖等人,霎那间就变成僵硬的尸体,空洞的瞳孔对着天空,似乎到死都没想明白。
朱重八慢慢从一间屋子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天黑,埋了!”
“喏!”花云恭敬的回道。
“另外,传出话,就说孙德崖带着抢来的财物跑了!”
………
“主公,是在下害了你,害了定远军兄弟,不该回军!”
夜已经来了,蒙古骑兵退回大营,山头上到处是定远军的哀嚎,一天的厮杀下来,几乎人人带伤,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李善长在朱五身边哽咽着说道,“在下书生之见,以为读了几本兵书………”
“这不怪你!”朱五抱着刚睡着的秀儿,摇头说道,“要怪就怪我,听说和州危急,我就乱了分寸,正好中了人家的圈套。再说,谁能想到突然之间有这么多蒙古骑兵!”
“五哥,突围吧!”蓝玉手上脸上都是血痕,“俺护着你………”
“往哪跑?”朱五笑笑,“我发过誓,永远不丢下兄弟们,永远……”说着,目光看向周围士气低落的士卒,大声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要死也和兄弟们死一块,黄泉路上有个伴,下辈子还他娘的造反!”
夜风,把这话吹得好远,许多士卒无声的笑了。
郭兴靠在一块石头上,他们哥俩身上的老伤还没好,根本提不起刀。
“五哥,咱们和山有愁!”郭兴咳嗽两声,苦笑道,“上一回遇到官军,也是被围在山上,他娘的,那回也好悬死了!”
“你要是死我前面,我把你和莲儿妹子埋一块,要是死我后面,那特么就没辙了!”
听了这话,郭兴咧嘴就笑,牵动的伤口,马上又是呲牙咧嘴。
周围也是一片笑声。
死亡,其实并不遥远。
箭射没了,炮弹打光了,只剩下这条命可以抵抗。朱五抬头仰望夜空,满天繁星妖艳异常。
“就这么死在这?”
“那他妈老子不白来了吗?”
“那他妈老子不白折腾了吗?”
“那他特马老子还不如跟着朱重八呢!兴许还没这么多事儿!不会死这么多人!”
正思量着,有亲兵跑过来报告,“五哥,官军派使者来了!”
哪门子使者?
朱五疑惑,李善长却眼睛一亮,“官军想招降!”
“带上来!”
招降?定远军明明就剩下一口气了,这个时候招降?自己可是反贼阿,怎么降?
随后,一个官军被带了上来,趾高气昂,“谁是朱五?”
“我!”朱五坐那没动,指指自己的鼻子。
“天恩浩荡,上天有好生之德。”官军使者大声说道,“我家丞相菩萨心肠,念尔等父母生养不易,特来问你,降是不降。
若投降,丞相保尔等性命,匪首朱五可为汉军万户,其余两将士各有封赏,随丞相平天下,诛反贼。
若不降,天亮之后,将尔等碎尸万段,头颅筑成京观,永世不得超生!”
降还是不降?
降,官军万户。
降,定远军的兄弟们可以活命。
降,自己还有翻本的机会。
所有士卒的眼睛都盯着朱五含着不同的情绪。
有无助,有希望,有麻木,有渴望。
是啊,都是命,谁特么不想活!爹娘穷养不易,把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