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拉!!!
啊!!!
烧得通红的烙铁遇到了皮肉,是阵阵瘆人的青烟和诱人的肉香。
牢狱之中,不似人声让人头皮发麻嘶哑的惨叫,尖锐的飘荡。
赵德彪被吊了起来,赤条条的身体犹如一个血葫芦一样,浑身上下到处是血,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地方,他已经被严刑烤打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真应了那句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咋回事?谁让你来的?说?”
汤和疯子一般,手中的老铁在赵德彪的身上不住的搅动,巨大的痛苦之下,赵德彪的眼睛像死鱼一样往上翻着。
“说!”
而汤和丝毫没有怜惜,继续施展着酷刑,牢狱之中犹如修罗地狱。
人,不怕死。
怕的是折磨。
赵德彪的心中,此时已经没有了妻儿老母,只有一个念头,解脱。
干瘪的嘴唇动了动,“朱~~~”
“谁?”
汤和凑近了听了好一会都听不清楚,对旁边说道,“浇醒他,别让他死了!”
哗啦!
一桶冷水当头而下,水混合着血液在身体的伤口上流淌,赵德彪的身体因为疼痛而扭动。
嘴巴一张一合,出气多进气少。
“说!谁?”
汤和狰狞的喊叫。
“朱~~~五~~~”
鲜血不断的从口鼻中涌出来,赵德彪艰难的说出两个字,“朱~~~五~~~~!”
朱小五!是朱小五!
顿时,汤和目瞪口呆,怎么会是他?真的是他?
尽管在他心中,恨朱五恨到牙痒痒,可是他根本没想过有一天,朱五会派人刺杀朱重八。
那小子虽然可恨,可是不下作啊!
“是朱五让俺来的!!!”
此时,死鱼一样赵德彪忽然回光返照,全身剧烈的挣扎起来,喉咙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叫喊。
“是朱总管让俺来的!杀了俺吧,给俺一个痛快!求求你,给俺一个痛快吧!”
当!
汤和扔了手里的老铁,告诉旁边人,“去,找大夫,让他活着!”
~~~
屋里,弥漫着药味,朱重八的嘴紧闭着,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把药灌进去。
马秀英在旁边看着,从始至终灌药擦身这些事,都是仆人在干,她只是看着。
服侍自己的丈夫,以后有的是机会。
现在,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软弱,更不能掉眼泪。
此时,她的余光看到,汤和绷着脸过来。
“你们先下去!”
马秀英知道,汤和的审讯有了结果。
同时,朱文正和保儿再次站到了她的身后。
~~~
“小五?”
马秀英满是错愕,目光中满是疑问,怎么会是小五派人干的?
“是他,没错!”汤和点头。
心突然狠狠的一疼,像是有锤子,猛烈的捶打了一下。
“他为啥要这么干?这么干他有啥好处?”
汤和冷笑,“重八死了,咱们群龙无首,他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吞并咱们濠州军!”
马秀英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陷到了肉里,“他的兵还不够多吗?地盘还不够大吗?”
“人心哪有够这么一说!”汤和咬牙切齿,“吞了咱们,淮西江南他一家独大。”
“他~~他为啥不光明正大的来?”
“人心,是会变的!”汤和冷声说道,“朱五,早就不是他了。”
~~~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朱重八粗重的呼吸。
马秀英坐在床边,心中只有一句话。
人心,是会变的。
人心,也是要变的。
人心,不得不变。
这世上,提刀的汉子们,为的啥?
还不是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还不是为了权,为了利。
没有永远的人心,只有永远的利益。
朱重八的家业在单薄,也是家业。庐州,安丰,濠州诸城。数十万人口,数万大军。
杀了重八之后,濠州军就四分五裂,朱五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一口吞下去。
濠州还是他的家乡,濠州军还大多数是淮西子弟。这买卖,一本万利!
小五不是傻子,他分得清什么值得,什么不值得。
汤和说的对,朱五,早就不是他了。
从救他那天,放他离开濠州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他了。
他的心变了,不然不会有张天祐的人头,更不会有濠州城外的京观。
马秀英慢慢站起来,走到文正和保儿守着的屋外。
“刀!”
“啊?”
刷!
朱文正还在愣神,马秀英已经熟练的抽出他的腰刀。
自上而下,没有华丽的姿势,也没有提神运气,简简单单就是一刀,刀锋呼啸。
咔擦!
刀光一闪而过,屋子里的桌子顿时变成两半。
朱文正和保儿傻眼了,这一刀是杀人的刀法,只用一刀就可以杀人的刀法。
他们从来不知道,如慈母一般的婶娘,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而马秀英则是笔直的站着,手里的刀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脸上有几分痛苦,有几分憎恶。
“小五,俺到底欠你啥?”
“俺救了你两次~~~~可你呢?”
“俺不求你回报,只求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呢?”
“你杀了俺弟弟,杀了那么多人,毁了郭家~~~~!”
“好,你有理,是郭家欠你的,可是俺欠你的吗?”
“你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杀到俺的头上,想杀俺的丈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