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咱们大汉现在有多少存粮?不能年年用兵,都指望着秋收吧?”朱五喝口水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是两手抓,一手抓军,一手抓民,军事上不停,民生上更要重视。”
“打仗的事,我还行。但是民生,拜托诸位了。”
“臣以为,除了屯田和粮税之外,还可以从民间买粮!”李善长说道,“现在户部的库房里,银钱不缺,可以从农人,地方大户那里购买,反正他们卖给粮商也是卖。粮商再卖给咱们,还要加钱,不如,官府出面,明码标价。”
“具体的我不管,能用来粮食就行,越多越好!”
朱五想了想,忽然想到了后世自己的老家。农民每年的粮,都是卖到粮库,自己这边是不是也可以设立粮库呢?
“但是有一条!”朱五又想到些不好的事儿,郑重说道,“必须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不能糊弄百姓。所选官员必须清廉,别把好事变成坏事。我先把话放在这,中饱私囊残害百姓的,搞什么勾搭连环,以次充好的。
必杀之。不但杀,还要籍没家产,只要大汉国在,其人三代以内直系血亲,不得参加科举,不得为小吏,不得经商行医做工,只能种田去!谁敢贪,谁敢坏事,就让他的后人变成天下最苦,最累的人!”
这番话杀气腾腾,众臣凛然。
许多人对视一眼,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刘伯温。”
“臣在。”
“科举的事,你们礼部拿出章程没有?”朱五又道。
刘伯温说道,“仿前朝旧例,举行秋闱。只是试题,现在还没定!”
“你们定,我这老大粗,看不懂之乎者也。”朱五笑笑,“不过嘛!我有个想法!”
“臣,洗耳恭听!”
“这个开科取士呀,是国之根本!”朱五托着下巴,“但是能不能别光考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的玩意儿?取士,不能取那些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人,怎么也得能写会算是吧!还有,考试的文章不能总什么至圣先师,这个曰,那个曰的。怎么也得来点民生之类的,别取上来的人,除了子曰,全两眼一抹黑,那怎么行?”
朱五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群臣却有些骚动,尤其是刘伯温,老脸黑成了碳。
一副欲言又止,同时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王!”刘伯温犹豫下,正色道,“科举分很多科,常科,明经科~~~~~~”
“咳!咳!”边上李善长忽然一阵咳嗽。
“啥意思?”朱五看看刘伯温,在看看李善长提醒的眼光。
老子说错话了?
常科是啥?明经是啥?
老子,是不是丢人了?
泱泱大国,科举不但是普通人向上的通道。
也是保持江山稳定,为国选择才的良药。
难道各朝代的皇帝大臣都是傻子不成?
怎么可能选出那些除了念书啥也不会的书呆子。
庞大的国家,光靠诗词歌赋怎么管理?
瞬间,朱五明白了。
怕是从今天开始,自己要落下一个不学无术的名声了。
“还有一事!”朱五脸上发烫,但是脸皮厚,装作自己没说过。
“各地清查田亩和人口的事,要快,要细,要准!咱们大汉的新政,最重要一条,废了人头税,按地交税。”
朱五是从最底层上来的,最然不是这个时代的土著。
但是他知道这时代最大的弊端,就是人头税。
老百姓哪有钱交税?交不起税就藏身在大户人家,变成佃户。
穷人卖身为奴,有钱人田地越来越多,而且还钻着人头税的漏洞,谎报田地,不交粮税。
这一点,天下有识之士都看得到,可是没有人敢轻易触碰。
因为触碰的,是很多人的利益。甚至很有识之士,自己就是这中阶层的一员。
但是朱五不怕,既然推到了新世界,就要树立新发则。
趁着你们现在怕,老子就收拾你们。现在麻烦,好过以后麻烦。
转眼到了中午,会议散场。
抠门汉王自然不会留饭,大伙各回各处。
刘伯温想着刚才朱五的话,哭笑不得往出走。
却被身后的李善长叫住。
“伯温啊!”
“李大人何事?”
李善长看看左右无人,小声说道,“刚才咱们议事之时,那个记录官,是你们礼部的吧?”
“是,那人是浙东的学子,身上有举人的功名。”
“在下说的不是这个!”李善长笑笑,贴着刘伯温的耳朵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汉王说的那些话,不要记录在案。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