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每个时代也有着不同的需求和形式,照搬自己脑中的东西,未必是好。
而这个时代原有的一些东西,也未必是错。
正当朱五和诸将,在帐中说着闲话之时,外面一个亲兵进来。
“禀汉王!吉安知府高志安降了!”
“主公天威所至,敌人望风而降!”难得,傅友德也冒出一句马屁。
朱五笑笑,“跟我有啥关系?啥威不威的!既然人家投降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吉安知府高志安,从汉军抵达城下开始,就在城头观望。城内只有守军七千人,如何扛得住人家的虎狼之师。
听说汉军军纪不错,所过之处秋毫无犯,与其多造杀孽,不如现在降了。
只是高志安没想到,投降之后,居然在汉军的大营里见到了,汉王朱五。
“起来,我不喜欢人家跪着!”
朱五态度温和,高志安心中忐忑稍去。
这年月做官真是个高风险的职业,高志安原本年过四旬才是一地的县令,元军夺回吉安之后,原来的地方官被天完军杀了干净,他才能升官。
可是知府的屁股都没热乎几天,吉安又落入汉军的手中。
现在他只求,汉军真能善待百姓。他带着妻子回老家做个员外,度过此生,再也不敢奢求功名二字。
“罪官,谢汉王殿下!”高志安喵了一眼朱五,站起身。心中却道,这汉王也太年轻了。
“罪官?”朱五笑了,“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
高志安一时语塞。
“吉安的秋收怎么样?”朱五岁口问道。
“吉安府人口十六万,有地六百七十二万亩,其中稻米田不足半数”
说起秋收,高志安张嘴就来,有多少人口,多少田地,种什么粮食,收了多少。
治下多少大户豪强,百姓缴纳粮食几何,一件一件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高志安有些拘谨的脸,越说越放松。他不是传统意义上养尊处优的读书人,而是真的知道民间疾苦,懂得农事的官员。
“其实秋收多少,百姓也还是半饥半饱,对吧!”朱五开口说道,“这还是好年景,要是有天灾,或者我汉军在吉安劫掠一阵,今年百姓就要饿肚子,是吧?”
高志安不禁发愣,汉王居然如此了解民生?
“我本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些事怎么会不知道!”朱五叹口气,“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江西连年打仗,朝廷的赋税一年比一年重。”高志安苦笑道,“汉王大军来之前,朝廷还命吉安今年要给九江的驻军,赠送粮草!”
“给他搬个椅子!”朱五吩咐,又道,“你是个好官!在我看来,知道百姓疾苦的就是好官!”
“下官不敢!”高志安心中忐忑再起。
“既然你是好官,你继续做知府!”朱五说道,“过些日子,户部会有相应的官员过来,协助你推行新政。所有蒙元得苛捐杂税一律废除,实行大汉的新法。”
“下官”
“你别跟我说不干!”朱五笑道,“你觉得我脾气很好吗?”
“下官不敢!”高志安一头冷汗。
“让你干你就干!”朱五继续说道,“吉安有田快七百万人,人口只有十六万,百姓还吃不饱!这说明啥?田地都在豪强的手里,人口也被他们隐藏起来了,对吧!”
“这”高志安犹豫道,“是!”
朱五面露狠色,吉安的土地兼并比江浙还要厉害,而江西还根本没有江浙那么富。
七百万田地,十六万人口,简单的数学题背后,是百姓忍饥挨饿,大户贪得无厌的悲剧。
“来人!”朱五冲外面喊。
花云无声进来。
“高知府,这是我的亲卫统领!”朱五指着花云说道,“我在这待两天,他给你调遣。吉安境内,该杀的杀,该罚的罚,鱼肉百姓者,不得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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