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曾纬知上与自己亲热时,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一两片鲤鱼如何能充饥,随即又拈了最大的一片兔腿肉,在陶锅中来回漂烫,一心盼着它快点熟了,便喂给心爱的人儿。
兔肉,在畜肉里,颜色较浅,接近鸡肉的色泽,生的时候还呈现出玫瑰鲜红,在热汤中打了几个滚儿,断了生,就变得粉嘟嘟。
姚欢盯着火锅中这一大块柔软如锦、曙色乍现的兔肉,蓦地想起,自己上辈子读过南宋人林洪的食单《山家清供》,里头便将涮兔肉称作“拨霞供”。
此刻,容颜俊美的曾纬,骨肉匀称细白的手指,夹着筷箸又轻又快地挑烫着兔肉,画面太美,真如神仙拨霞一般。
“四郎,你看这兔肉,像不像天边朝霞?”
曾纬剑眉微扬,抬起眼睛看着姚欢,见她双颊被火锅的热气蒸得又红了些,遂带了三分嗔、七分爱的口吻道:“是挺像的,不过,霞帔雪颜,都远不如你好看。”
哎呀,情话就要如此简单直接。
姚欢将嘴唇一咬,正将满含春色的目光和笑意回报给情郎时,却听门外一个苍老而不失爽朗的声音道:“店家,老夫那回教你改制的风炉,用起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