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爷心一紧,颤微微地喊了一声:“女儿……”
慕辞闻声掀开马车车帘,眉目清冷:“阿真没有父亲,她从来就不是你的女儿。如果真有报应一说,我希望你从此噩梦缠身,不得善终!”
这样的人,不配当阿真的父亲。
她正要放下车帘,却正对上周月婷的双眼。
“曲姑娘,保重!”马车启动,周月婷快速追了上来,扬声对慕辞道。
慕辞放下帘子,若有所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周月婷其实是在骗她?她此刻真希望是这样,瑶儿好好的,并没有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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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两三天,终于到达了京城。
慕辞进京后,第一时间去到雅居附近,她想远远看一眼荣国夫人,哪怕一眼都好。
独孤连云知道她的心事,让她等等。
当天下午,荣国夫人果真出了雅居。
慕辞远远看着,不敢靠太近。寄柔她们都是有武功的,她若靠得太近,只会让她们发现她的踪迹。
能这样远远看一眼母亲,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厢荣国夫人正要上马车,突然觉得身后有异。
她回头看向不远处,那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夫人,怎么了?”寄柔循着荣国无人的视线看去,并没有发现不妥。
荣国无人摇摇头:“应是我的错觉……”
她竟然有一种慕辞就在不远处的古怪感觉。女儿分明就住在沉香宫,已经两年时间,怎么可能出现在大街上?
寄柔只道荣国夫人又想起了太后娘娘,索性扶荣国夫人上了马车,顺便再转移其注意力。
待荣国夫人乘坐的马车走远,慕辞才从转角处现身。
她定了定神,才对独孤连云道:“尽快安排我进宫吧。”
又浪费了好几天时间,她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如何,总归得尽快找出瑶儿的下落。
三天后,皇宫,司乐司。
司乐司新进了几位宫女,其中一位才出现在众人跟前便让大家记住了,此姝姓曲,年方十六,容貌出众。
这人,当然就是慕辞了。
慕辞这几日跟着陈妈妈学了一些化妆的技巧。
她把眉毛画粗,脸上的粉也打得很多,最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脸上点了很多黑痣。
抹口脂的时候,更是特意营造出一种嘴长歪了的视觉效果。
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就变得俗气很多。
再加上陈妈妈特意调教过她,教她粗嗓门说话。
她现在的脸配上她说话的嗓门,以及她粗俗的行为举止,就很难让人喜欢了。
独孤连云不放心她一人进宫,也安排了陈妈妈进宫,随时听候她的差谴。
另外,南星也随慕辞进了司乐司,成为司乐司吏员。
剩下的另一个宫人一个姓李,任典乐之职,为李典乐。
李典乐最是不屑慕辞的,初时只是觉得她满脸的黑痣特别碍眼,后来再看到慕辞粗鲁的行为举止,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宫人是怎么进入后宫内帏之中的。
任何宫女在进宫前一定要学规矩,如站立的礼仪,甚至睡姿不规范也可能遭来鞭笞。
可就是规矩森严的皇宫,竟然招了这么一位掌乐。
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忍受这样的一个宫女在自己跟前晃悠,只因这个宫女似乎有点来头。连张典乐对慕辞也是颇多照顾,她以为,这是有人给了张典乐的好处。
说实在的,这可冤枉了张典乐。
张典乐初初见慕辞的时候,只觉慕辞有点面善。只是每回看到慕辞的那张脸,就会被她脸上的黑痣吸引全部注意力。
正因为如此,反而会让人不自觉忽视慕辞的那张脸。
直到慕辞进司乐司的第二天早上,慕辞不小心撞上了张典乐。
张典乐没有心理准备,竟生生被慕辞撞倒在地。她逮着慕辞便狠狠数落了一顿,慕辞低着头听训,心里却在琢磨,究竟应从何处着手找慕瑶。
当张典乐发现慕辞根本没有听她训诫的时候,她顿时气极,拧起慕辞的衣领就想掌掴。
只是她高扬的手掌还没落下,就正对上近在跟前的少女脸庞。
因为离得很近,在视觉上来看,慕辞脸上的黑痣被弱化了,一双明眸则被无限放大。
少女这张荧白如玉的脸也因而放大,吹弹可破的肌肤近在跟前,即便是厚厚的脂粉也掩饰不住少女柔美又妩媚的五官。
张典乐看着慕辞无辜又清澈的明目,心里一紧,不自觉地就放开了慕辞。
这、这个姓曲的宫人怎么长得那么像太后娘娘?
是了,就在昨儿个她还觉着小曲有点眼熟,似在何处见过。方才近距离一看,她终于想起小曲竟和太后娘娘长得很像。
在太后娘娘的圣寿宴上,她曾经近距离见过太后娘娘一次,所以认得太后娘娘。
慕辞当然也是知道张典乐的。
张典乐曾经为青乐办事,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她当时处置了青乐,人就松了下来,也没去清理青乐留在宫中的余孽。
再加上张典乐也不曾做过直接伤害她的事,她也就没有大动干戈。
这回进了宫,她刚好受张典乐管教,她觉得这是好事,总归是知根究底。必要时刻,她还可以拿青乐的事来威胁张典乐。
正在慕辞盘算的当会儿,张典乐也在算盘。
她也算是后宫的老人了,对于后宫的情势看得清。
关于太后娘娘的事,她也知晓。
虽说后来皇上把太后娘娘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