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走出耳语森林俱乐部。
骑上小白,乔抖了抖缰绳。小白打了个响鼻,喷出两条白气,然后撒开步伐,一溜儿小跑,载着乔离开了耳语森林俱乐部所在的街道。
牙、司耿斯先生等人急忙跟上。
维伦亚紧跟着乔走出了俱乐部,见到乔骑马离开,她急忙大叫了两声。乔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动了两下:“维伦亚……有空我会去给你捧场的……在帝都,你自己小心些!”
嚷嚷了一句,乔策骑跑远了。
维伦亚双手叉腰,狠狠的跺了跺脚,无奈何的看了一眼乔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耳语森林俱乐部的大门。她红唇狠狠的抿了抿,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裹上一条头巾,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到了大街对面。
一架精巧的小马车从大街对面的小巷里驶出,维伦亚上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驾车朝着乔离开的反方向一路疾驰离开。
乔策骑绕过了几个街角,在一条幽静的,左右两侧种满了白桦树,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他阴沉着脸,喝住了小白。
他的脸上,两行眼泪不断滑落,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滴答着落在了胸口的衣衫上。他的外套衣料质地很好,泪水没能沁入外套,而是顺着外套一路滑落。
牙一行人策骑跟了上来,见到乔在无声的流泪,一个个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自从乔记事后……在牙和司耿斯先生这些家族老人的印象中,乔就没有哭过——黑森宠着,莉雅溺爱着,戈尔金护着,蒂法和薇玛时常联手抢乔的零花钱,可是也仅仅是抢他的零花钱而已,乔从来没有因为零花钱而哭过……
从小到大,无忧无虑,或者说无心无肺的乔,他何曾哭过?
可是今天……
块头过于庞大,以至于没有合适坐骑的马科斯一路撒腿奔跑,毫不落后的跟了上来。见到乔留下眼泪,马科斯明显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他看了看乔,再看看呆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一众人等,他只能用力的抓了抓脑袋。
“男人嘛……”马科斯想要用他铁血汉子的人生哲学,安抚一下乔。但是他口拙,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是因为自己受了委屈……而是因为,因为我的无能,让莉雅被人侮辱,而我却不能当面的干掉那个老家伙。”乔用力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依旧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
从小到大,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他带着金马克,来耳语森林俱乐部,按照正规的程序,采购他所需的调制药剂的原料。
结果,他莫名的被人羞辱了一通……还连累自己的母亲莉雅,被人用那样的言辞侮辱。
“乡下贱-妇!”乔一边流泪,一边阴沉着脸看着环绕在身边的一众人等:“你们听清了么?那个叫做威纶的老家伙,用这个该死的词,侮辱了我的母亲!”
一众人都没吭声,但是威图家族的几个老人,还有十几个随行的护卫,眼珠都开始充血。
他们之前等候在会客室外,并没有听到威纶大法官对乔的辱骂。
威纶大法官居然用这样肮脏的词,侮辱威图家的主母莉雅夫人!
好几个孤儿出身,被威图家族收养长大,在武装水手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家族护卫头目的汉子咬着牙,牙齿急骤摩擦,发出‘咔咔’脆响。
在这些威图家族一手栽培出来的铁杆心腹心中,从小对他们嘘寒问暖,给了他们一个温饱的童年,更让他们不至于沦为社会底层的渣滓,而是可以昂首挺胸的活着的莉雅夫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神!
他们的神,被威纶大法官侮辱了!
“我想一拳打死他!”乔用力的抚摸着小白的鬃毛,他阴沉着脸,低沉的嘟囔道:“我想一拳打死他,但是我不能这样做……他是帝都法院的大法官,我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打死了他,威图家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不能将麻烦带给家族。”乔耷拉着眼皮,小白的鬃毛在他的抚摸下,浓厚的鬃毛犹如水波一样分开,反射出华美的光芒。
“所以,我忍气吞声,从那该死的地方走了出来。”
乔仰面看天,此刻,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灵,他的话变得很有条理,
莫名的,马科斯、兰木槿、兰桔梗,乃至牙和司耿斯先生,还有一众威图家族的老头目们,他们同时向乔微微颔首、欠身。
此刻的乔……在他们眼里,已经隐隐有了几分黑森的意思。
一个人的成长,就是这样的突如其来。
一点点外界的风波,一点点外界的压力,一点点人为的风波险阻,以及一点点屈辱,一点点仇恨……这些复杂的、莫名的东西组合在一起,酝酿发酵后,就好像男人的第一碗酒、第一支烟,莫名的就让你开始成熟。
无论你愿意或者不愿意。
无论你知道或者不知道。
“马科斯,我能信任你么?”乔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马科斯。
马科斯握紧右拳,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他没吭声,唯有充血的双眼无比狂热的看着乔。
这种莫名的狂热,以及马科斯眸子深处蕴藏的那一份铁一般的忠诚,让乔都感到头皮发麻——他完全无法理解,马科斯对他的这种忠诚从何而来!
“那么,我可以信任你……我给你一笔钱,我希望,血斧战团的实力能够更强大一些。”乔很认真的看着马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