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也是出于孝心,你就别责怪了。”蔡西湘语重心长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能不给儿孙添麻烦就是最好的,你一个人在乡下没人照顾,他们在外面闯荡也没办法安心。听我一句话,过完元宵节,你就跟我回庄园去住,那边空气好也不嘈杂,闲时种种菜遛遛狗,不知道多舒服。”
林春华催促着大家吃菜:“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孟渐晚知道,老太太这是在逃避话题,可也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毕竟她也不能把人绑在这里。
老太太的想法她心里也清楚,一个人守在老家,无非是因为那里是她去世的父亲长大的地方,她不舍得离开。
一顿饭吃得漫长而愉快,之后就是专心看春晚守岁。
因为禁止燃放烟花的规定,这一片地区安静得过分,家家户户都关起门来自己热闹。透过车窗,能看到遥远的天边亮起星星点点的彩色亮光。
不到零点,孟渐晚就困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靠在宋遇肩上打瞌睡,他用手托着她的脑袋,手臂穿过去给她当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梁如水瞧见了,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晚晚要是困了就回房睡觉吧,我们坐一会儿也要回房间了。”
宋遇:“行。”
他准备抱孟渐晚的时候,她醒了过来,眼皮的褶皱很深,脸上写满了困倦,眼睛里都是茫然。
宋遇动作顿了一下:“困了我们就回房间睡吧。”他知道她平时的瞌睡就特别多,但要是说熬夜,她也确实能熬夜。
比如上次她用电脑看方程式比赛,凌晨三点还精神抖擞,恨不得把车库里新买的机辆跑车挨个试驾一遍。
孟渐晚抻了个懒腰,咕哝了句:“不是要守岁?”
梁如水伸手帮她把脸侧有点乱的头发理了理:“没那么多讲究,困了就去睡吧。”
“那我就去睡啦?”孟渐晚起身,看向一旁的两位老太太。
蔡西湘笑着点点头,反倒是林春华,把手里握了很久的橘子皮砸过去:“你下午不是睡过?怎么比猪还能睡。”
孟渐晚:“……”
宋遇笑了声,拥着孟渐晚上楼。两人进了房间,灯光一打开,孟渐晚趴在床上翘起了双腿,拖鞋自然地从脚上掉下来。
她本来是很困,被吵醒以后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又不困了,握着手机抢群里的红包,又在工作群和“吃鸡上分群”里发了几个红包。
宋遇本来想去卫生间给她调水温,听见她手机传出领红包时的撒铜币音效,十分响亮:“刚才不是还说很困?”
孟渐晚坐起来一点,靠着床头,催促着苟盛他们赶紧发红包,她又抢了几个,精神得不得了,哪儿还有刚才耷拉着眼皮下一秒就要入睡的样子。
宋遇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无奈,看她在抢红包,他就拿了自己的手机给她发了一连串的红包,相当于刷屏。
孟渐晚眼皮抽了一下,侧过身朝他看过来:“你怎么给我发红包了?”
宋遇想了想回答:“压岁钱。”
孟渐晚心安理得地一个一个点进去收下了,点到最后一个红包时,耳边传来宋遇温润的声音:“奶奶的事,你接下来几天多劝劝,我看她的态度也不是很坚决。”
“嗯。”孟渐晚应了声,“这件事你之前怎么没跟我商量过?”
“我知道你的想法,所以不用商量。”宋遇见她精神奕奕一时半刻估计睡不着,决定先去洗澡,捏住羊毛衫的下摆往上掀,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背过身去从衣帽间拿了套睡衣出来。
孟渐晚视线一顿,把手机丢在床上,撑着头看着他。
宋遇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睡衣,路过床边往洗手间的方向去。孟渐晚挑了挑眉,不可否认她这个老公的身材确实很好,浅灰色的运动裤挂在腰间,松垮垮的,显出窄瘦的腰身,每一道肌理的线条都匀称好看,像是刻意画出来的。
孟渐晚咂了咂嘴,发出了很细小的声音,宋遇走到门边听见了动静,回过头看她:“你刚才跟我说话了?”
孟渐晚没说话,但是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到嘴边的“没有”换成了另外两个字:“说了。”
宋遇眨了眨眼:“你说什么了?”他刚才恍惚听见一道轻微的声音,具体的一个字都没听清。
“我说,我想做|爱了。”孟渐晚摸了摸脖子,没半分羞赧,坦然得像是在说“我想吃东西了”。
宋遇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孟渐晚一贯都是这么大胆,从来不知道害羞和矜持的意思,往往越是难以启齿的话到她嘴里就成了理所当然,说实话他已经被她震惊了很多次。
至今为止,宋遇可以肯定地说,他没有看过孟渐晚脸红,都是她把别人逗得面红耳赤。
宋遇站在卫生间的门边,鉴于前几次她耍他的经历,他这次没急着过去,反复求证道:“你说真的?没骗我?”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孟渐晚翻个白眼,她就是单纯觉得刚刚那一幕的宋遇很性感,受到了蛊惑,贪图他的美色而已,反正他们都已经领了结婚证,不用负担额外的责任,不睡白不睡。
不过他这副不确信的样子,算是触到了孟渐晚的逆反心理,她没好气道:“骗你的!”
宋遇咬牙切齿,反手把卫生间的门甩关上,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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