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阿爹和花荣,花荞上了车,踏上了查找自己身世,和杀死阿娘凶手的路。
经过望南私塾,徐之锦正挑了一担柴过来,这是吴先生的规定:要到书院帮忙,必须是学生本人,不能假人之手。花荞见了,忙下车与他告别。
“你放心去吧,宝应有我呢。现在花叔就住在书院旁边,我跑也方便。就算下个月放了榜,我也要到明年正月十五以后才出发。你若是回宝应过新年,我们还能见面。”
徐之锦的笑容总是那么让人安心。花荞突然觉得,她在宝应的回忆中,除了爹娘弟弟,还不能少了徐之锦。
同样是一马一车,却少了来时的欢声笑语。呼延锦也闷闷的,他不是不高兴,而是怕说了什么让花荞不高兴。
“师兄,前面这一段路好走,能让乌云也驮着我吗?”
花荞突然掀起窗帘,微笑着问道。呼延锦满脸惊喜,哪有不答应的?
他把花荞圈在自己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道:“别害怕,想去做什么就去做,还有我呢。”
“我并不是想进宫去当什么公主、郡主,只是不甘心,想知道真相,我阿娘的死,说不定就是与我的身世有关。他们杀死了我阿娘,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呼延锦轻轻笑了:“师娘的死我会去查。真相有时候并不那么重要,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心里有的,只有你。”
花荞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回到应天府,呼延锦的事就多了起来,因为这个月外国使臣已经陆陆续续进了应天府,这次前来朝拜的使臣,有千人之众,是应天府成为陪都以后,最重大的一次国事活动。
皇太孙的时间也被排得满满的,看见呼延锦时,倒是想起了花荞,听说她母亲去世,皇太孙赏了些金银做安抚,也就不再打扰她。
花荞每天在府里跟梅嫂学做菜,跟李妈妈学裁剪刺绣,这些阿娘在世时,怎么叫她都不肯学的东西,成了她对阿娘最好的思念。
“李妈妈,您从小就在应天府长大吗?”
“那倒不是,我是十岁的时候,跟着我爹娘来的应天府,我爹原也是手艺人,后来永乐六年,瘟疫传入京中,我爹娘不幸都染病死了,我把自己卖进一个大户人家,才葬了爹娘。”
“永乐六年?我就是永乐六年出生的……那年有瘟疫?您还记得那年发生的事吗?”
“那怎能忘得了?那年我还住在太平门边上,外面就是玄武湖,三法司的天牢也在城门外。权贵们都不喜欢从这个门进出,所以这个门走的多是鱼龙混杂的百姓。
那一年瘟疫发是在四月,按说天气暖和了,疫病也会变少,当时外省瘟疫闹得再凶,京里也没有。
可那年偏偏出了件奇事,离太平门不远的一个巷子里,有个住了五户人家的院子,一夜之间全被杀了。就那事以后,瘟疫突然就起了。大家都说,是冤魂来索命。”
李妈妈絮絮叨叨,想到那年的惨状,还不住摇头。
“那五户人家为什么被灭门?是什么人杀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事发不久,瘟疫就来了,那件事很快就被新的恐惧掩盖过去,也没人再提了。”
“姑娘,这种事听着就可怕,您怎么还这样有兴趣?”灿儿笑道:“咱家大人快回来了,您洗洗手去外面候着吧,要不大人回来见不着您,又要满院子找您了。”
花荞笑着点点头,端着才买回来的一小篮桔子出去了。
她正拿着一把小刀,给橘子切了一个盖,把桔瓣从桔皮里掏出来,呼延锦走到他身后看了一会,问道:“在做什么呢?”
“哎呀,师兄你吓我一跳。”花荞拍拍胸口笑道:“我在做小桔灯,阿爹教我做的。一会里边放上个蜡烛头,就成一盏灯了。”
“还一会干嘛?我这就去给你拿。”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灿儿已经拿着几个烛头进来了,这些被烛台针扎过的,也不好用,姑娘见了便说别扔,留着给她做灯玩。
小烛头在桔皮里燃烧起来,烛光透过桔皮,整个桔灯都泛着橙色的光。
呼延锦笑了:“你这灯……好嘛……虽然照不了亮,但还是有股桔子的香味,你给我一盏,我放床头熏去。”
他这一说,花荞和灿儿都嘻嘻的笑起来。
花荞的笑容多了,呼延锦也开心起来,吃饭的时候,给花荞讲他们接待万国来朝的事。
“真有一万个国家吗?”花荞好奇的问。
“哪有那么多?但也有六十多个,都是组团来的,目前统计,就有一千二百多人。今天我们去征用了一些客栈驿馆,统一管理。这些人虽是些不起眼的小国,但也不能失了礼节。”
“他们都是来朝贡的吗?可也见不着皇帝啊。”
“皇上还在北伐蒙古,皇太孙殿下代替他接受使臣朝拜,还会替皇上加封一半的国家做附属国。”
“说得好听,是想叫大明给他们银子花吧?以前我娘她们绣坊的绣品,好些就是官府征去做附属国赏赐的。还一点不能绣错,说是代表大明!他们给我们进贡水果,都是树上自己长的,我们给他们的赏赐不知高明多少倍……”
呼延锦笑眯眯的看着花荞,说起自己母亲,也不再哭哭啼啼,说起话来也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师兄,你笑什么?笑得那么傻!”
“没笑什么……我高兴。”
“师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