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樾将兰溪手腕往怀里一带,她没提防,一下倒在他怀里。
“还发热呢!就不老实……”
“我还发热呢,浑身都疼……难受……你就不心疼心疼我……要抱......”
平时人前冷着一张脸,凶神恶煞一个人,撒起娇来,竟然手到擒来,浑然天成。
兰溪哭笑不得,手指点着他的额头道:“这么会缠女人的男人,为什么快三十还没娶亲?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说!”
“我哪里有问题?……竟然诽谤亲夫!不行,今天必须正面证明,我那里没问题!”
张樾佯装往兰溪身上摸,在她痒痒肉上挠了几下,兰溪已经笑到不行了,只好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怕了你了……快说,我怎么进大狱?你要跟呼延说什么?我去了还要赶紧回来守着你。”
张樾放兰溪坐直来,可手腕还抓着。刚才两人挤了一下,见他微微有些出汗,兰溪拿起枕边的汗巾给他擦汗。
“告诉他花荞很好,先别急,人在诏狱里,总会想出办法来的。就是能拖就拖,没用的消息给两个,让东厂白忙。
......这是我的令牌,你到锦衣卫找柳佥事,他会带你去大狱。”
兰溪接过令牌,认真的点点头,问他:“拖到什么时候?”
“那谁知道,生死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张太后倒是说得动皇上,但只怕会让皇上更忌惮。况且,谁能去说动张太后?
除非是杨士奇、杨荣、蹇义这些老臣。我今天去找找我大哥,看看他能有什么主意。”
正说着,府医端着汤药进来了,兰溪接过来喂他喝了,又放了块蜜饯在他嘴里,劝到:
“你喝了药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发了汗,醒来就好了。”
“想想明年春天的事总可以吧?”
兰溪抿嘴笑道:“大人慢慢想,小女子告退。”
“等等!”张樾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玄铁扳指,递给兰溪:“把这个给他。师傅说我经常和人交手,做出来的第一个就给了我。”
“这个......是武器?”兰溪看不出个所以然。
“边上有个按钮,一按,里面会有个小刀片弹出来,割绳子、割咽喉什么的最好了。你给呼延,他会用。”
它藏在袖袋里,再看张樾,他已经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柳承宗带着“张大人叫来给呼延锦送饭的”兰溪,进了阴森森的锦衣卫大狱。
这里的地板和墙,都是用厚厚的青石砌成的,想悄悄mī_mī打洞,基本是不可能的。
进了大牢的门,有一个长长的斜坡通道,没有任何遮挡。
兰溪抱着饭蓝,跟在柳承宗后面,进来之前搜了身,那个扳指体型实在不值一提,当然没有搜到。
她四下打量,只要门口堵人放箭,想从这里闯出去,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下了通道,分为南北两边,各有狱卒把守,这就是锦衣卫和东厂的分界。
柳承宗和东厂的人也熟,他小声对狱卒说了几句,一个东厂的狱卒就进去把邱恒叫了出来。
“邱掌刑,这位就是咱张大人派来给呼延锦送饭的,您给安排安排。”柳承宗笑眯眯的说。
“他自己不亲自来?”邱恒瞟了一眼兰溪,长得挺漂亮,也不像是婢女丫头。
兰溪忙解释到:“昨儿晚上,大人也不知道和谁喝酒,走之前也不管管我们大人,把他喝到地上躺了一夜,早上起来就发烧了,府医开了方子,吃了药正躺着呢。”
“咳咳咳......”邱恒拳头抵着嘴干咳了几声,说到:“跟我来吧。”
东厂狱卒翻了翻竹篮的几层盖子,递回给兰溪。
兰溪抱着竹篮跟着邱恒往里走,刑房里正在审讯,被打得鬼哭狼嚎的,兰溪听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邱恒见她害怕,笑着问道:“你跟张樾张大人是......”
“我们......已经定亲了。”
“哦?他也终于肯......哈哈哈......”邱恒又多看了兰溪一眼,笑道:
“那你就跟呼延没多少话说了,他在最里面那间,你说两句就出来,我就不过去了。”
他在走道上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这个距离,听不到里面说话。一个狱卒带着兰溪过去,开了铁门。
“兰溪?怎么是你?张樾呢?”
呼延锦从草垫上站起来,接过兰溪的提篮问道。
“他今天有些外感风寒,吃药睡下了,他让我来跟你说,那位......在庄子里很好,你一定要拖下去,拖到有机会将你救出去。”
兰溪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三个菜,还有一壶酒,最后将一碗饭递到呼延锦手里,向他使了个眼色。
“放下还不快走!”
两人抬起头来,只见黄俨背着手走进来,后面跟着神情严肃的邱恒。
兰溪拿起食篮,赶紧站起来说:“这就走了。”
“慢着。”
黄俨打了个眼色,旁边一个番子过去,拿起筷子在菜碗里扒拉了起来,兰溪握着提篮的手抓得紧紧的。
因为不知自己能不能进牢房,她把那枚玄铁扳指,埋在了米饭里。
那个番子最后扒拉了那碗饭,突然,他的筷子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那碗饭上。
兰溪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瞟了一眼兰溪,邱恒也暗叫不好,难道她真在米饭里藏了些什么?
那番子小心翼翼的把饭拨开,饭里露出了一个没剥皮的水煮蛋。
兰溪差点没朝呼延锦翻白眼:你把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