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州的城墙虽比不上皇城,却也比一般州府的要高,上面还新建了箭楼。
除了没有护城河,它已经算是很雄伟了。
呼延锦坐着马车进了城,城里,汉王府就占了六成,这也是藩王府的标准配置。
海明已经来过几次乐安,他熟门熟路的带着呼延锦到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在汉王府的西侧,可惜汉王府的墙高,就是站在二楼,也只看得见墙内错落的青瓦屋顶。
“汉王是被太宗皇帝害了,他本可以做个富贵王爷......”
呼延锦从窗口走回桌前,拿起一块软布,向父亲那样,擦拭着他的三棱鞭。这支三棱鞭,早已换了鞭鞘,可以像剑一样挂在腰间。
“家主,乐安汉王府和他南京的王府几乎一模一样,这是图纸,您先看看路线......家主,要不,我进去见汉王......”
“不,你在外面等我,我相信我可以走着出来。”
呼延锦扫了一眼那张地形图,眼光在东门停留了片刻。那次,他是和小高一起进去,小高被射了一箭。海明的武功还不如小高,他不想历史重演。
何况,他这次并不是去打探消息,他要和汉王见面。
“那行。到时见没见您出来,我就朝里射火箭。”
海明也是有备而来,带来的火箭叫做“二虎追羊”。
这种单发火箭,有两个推进的火药筒,前面还有一个喷火的火药筒,经过陶庄主改进,它的尺寸更便于携带,但飞行距离更远,是放火的利器。
海明把它藏在中空的车辕里,这是大明军队的配置,民间禁止持有,若是使用,很容易被汉王认为是朝廷所为。
入夜,等王府廊下的灯光,次第暗了一层,呼延锦飞身上了王府的墙。
呼延锦在屋顶上用飞石解决了月亮门边的两个护卫,再到书房门口的两个。明显,汉王觉得乐安比北京城里更安全,护卫也少了很多。
“汉王殿下......您现在才看兵书,是不是太晚了?”
呼延锦顺手将门关上,靠在门上,不紧不慢的说。汉王正闲着没事,别的也看不进,随手拿了本兵书翻翻。
听到呼延锦的声音,猛的抬起头,只见一位面具的高大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书房里。
他正要喊“来人”,突然看清,那男人举起对着他的左手臂上豁然出现了一支小箭。
“聪明。箭那么小,肯定喂了毒。可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救你。”呼延锦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坚定。
“你......是什么人?本王好好在自己的藩地,为何要你救?”
呼延锦右手一扬,将那封誊抄的密信,飞到了汉王的桌上。汉王打开一看,是有人密告自己吞掉了盐运赃款的七成。
他“哼”了一声:“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皇上也不敢拿本王怎样。”
“殿下,您是不是忘了,当年永乐帝用李庆做了什么,让谭青、朱崇那些功勋将领倒下吧?您是要借永乐帝的未尽承诺,登上宝座的人,怎能做与祖训相悖之事?”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汉王尚武,且性格暴躁,但他并非一无是处。他跟在永乐帝身边多年,永乐帝对他耳濡目染,他也是个心高气傲,自视甚高之人。
呼延锦的面具在烛光下一闪,他便来到了汉王的面前。
“您敢做,我为何不敢说。本月十九日起,您的护卫军陆续从周边州府,搜刮抢夺回多少兵器甲胄,存放在哪个仓库,您需不需要我报个数?”
汉王目瞪口呆。
“您的护卫军,用换人的方法,将老弱兵士变更军籍,招入青壮年平民以填补之。这......不是您的手下背着您做的吧?”
汉王深吸了一口气,反倒镇定了许多,他平静问道:“请问阁下有何要求?”
此银面客既然知道自己所作所为,不去朝廷告自己谋反,却到汉王府里找他聊天,必有图谋。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来帮你的。至于我自己,就是看着皇位上那一位不顺眼,他差点一箭射死我内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汉王脑子里快速转起来:没听说朱瞻基要射死哪个女人啊,难道是情仇?那小子年轻气盛,倒是有这种可能。
他口气缓和了许多,又问道:“那阁下到访,就是为了这一封告密信?”
“这还不够吗?您尚未准备充分,却给皇上一个抄您王府的借口,您是嫌自己私藏的兵器甲胄,皇上不知道吗?”
汉王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也觉得呼延锦的话在理,可盐运赃款不贪也贪几年了,自己豢养马匹、招募军士,这都是要花钱的。
“这......不知阁下有何建议?”
“皇上此时还在两难之中,大殿之上,日日都在打嘴仗,这封告密信,就有可能促使皇上下决心。我能为你拦一次,却不可能为你拦每一次。”
呼延锦似笑非笑的唇,让汉王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所以,您应该趁早退回部分盐款,给皇上一个台阶,也不要去管那些陷入此案的官员,他们的命,不值得用您的前途来换。”
“如此......便可?万一皇上嫌少,不肯罢休呢?”
呼延锦显得有些不耐烦,说到:“您就不会大度点,拿出一个让他不嫌少的数?照不照做您自己看着办,若是您倒下了,我还可以去找赵王,您......却没有机会重来一次。”
他看汉王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