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笑着锤了那男青年一拳,他没还手,却笑道:“不行啊,你这拳头,跟团棉花似的。”
屋里吴先生问:“是呼延回来了?明天你到我这来,晚了,你俩都去歇着吧。”呼延锦赶紧应了一声。
“今晚不走吧?到我屋里去。”
“有你在,赶我也不走啊。”
两个大男人攀肩搭背的回了西厢,这边离东厢远,中间隔着学堂,两人说话更是肆无忌惮。
“有酒吗?山上不许喝,酒馆里一个人喝像傻子,咱哥俩多久没见了?有两年了吧?”
林龙枫在呼延锦的房里东看西看,很快就发现床边绳子上挂着的那只白色小手套,他好奇的摸了摸:“这是什么?这么小,像个女人的手……”
“把你猪蹄子拿开!别碰!”
呼延锦在壁橱里翻出两坛酒,刚才从花家带回来的豆腐干丝,刚好可以当下酒菜。
可他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床边的林龙枫,正在动他那只宝贝手套,急起来过去就是一脚。
林龙枫抓起手套一闪躲开了,手上晃着手套,一脸贱笑逗他道:“来啊,来啊!看你不用鞭子能打得过我?”
林龙枫和呼延锦一样,又不一样,呼延锦是襁褓时跟着父亲一道,从应天府逃出来的,林龙枫一家原来就在安徽,后来才跟着一起去了云南。
回到穹窿山之前,林龙枫的父亲在云南就已经病逝了,临终前,把林龙枫托给郑侍诏,也就是呼延锦的两个师傅之一。两人可以说是患难与共的发小,小时候没少一起挨过打。
只不过,林龙枫这两年被派到顺天府去了,身份也是隐秘的,两人就再没见过面。
“打不过吗?输的没酒喝!”
呼延锦说着,便把手里的两坛酒一起向林龙枫抛去,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抛了手套去接酒坛子。
呼延锦捡起手套揣进怀里,顺势就欺身过去,往林龙枫的两个手肘一拍,他手一松,酒坛再次被抛到空中,两人同时跃起飞身去抢,各抢到一坛。
林龙枫并未停手,一个左镖拳迎面击来,呼延锦迅速上前,同时左手上抬外格,一招“迎门送客”,林龙枫顿时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倾,呼延锦顺势接过了他手中的那坛酒。
“不是吧!亲兄弟都那么狠,打了我还不给我酒喝?”
林龙枫站稳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抢了酒坛,拔了盖子仰头就倒几口下肚:“长进了你,这招式跟谁学的?我以前怎么没见你使过?”
“你没见过的事多了,我就要娶媳妇了,你见过吗?”呼延锦好不容易逮着个熟人,必须得瑟一下。
“娶媳妇?你疯啦!”
“没疯。发过的誓我都记着呢,不就是先正本后立家吗?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龙枫,你都二十四了,程姑娘等你几年了?她今年也二十三了吧?你这不是坑人吗?”
林龙枫没再说话,又举起坛子喝了几口。这事是他的心病,早几年就让程姑娘别等他,可那妮子执着,一直不肯放弃,他在顺天她去顺天,他回穹窿她去穹窿。
呼延锦也把酒坛盖子拔开,灌了两大口下去。这还是上次花荞拿来的桂花酒,她自己酿的,盖子一打开,就有一股桂花香。呼延锦仿佛看见,花荞就那么笑吟吟的站在旁边。
“两年,我给自己两年时间,若是一直要这么没有希望的拖着,我不管我爹说什么,我要去过我自己的生活。朝堂也好,江湖也罢,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也是错吗?”
“别说了,这问题没有答案。你知道我今天干啥来了?”林龙枫转开话题,那件事是父亲的遗愿,自己也不能违背,若怪,就只能怪天不从人愿。
“干啥?不就是送信吗?信里有任务?”
林龙枫点点头说:“没错,他们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可以逐渐开始联络南京的旧人。虽说南京是留都,留下来的大臣也基本没了实权,但毕竟官衔还在。
特别是提督南京军务勋臣,这里面都是开国元勋的后代,其中也不乏支持我们、又能一呼百应之人。”
呼延锦暗暗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是这件事。虽然以他这几年的了解,当年的杀戮,早就让这些,留着用来显示皇恩浩荡的后代们失了斗志,但既是命令,也只能不可为而为之。
想想他又问:“你呢?是不是也回南边了?”
“这次送了信,我就直接回应天府,一方面配合你,一方面,继续找那个孩子。这两个月其实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不过是个坏消息,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且惨不忍睹。这下,要找到那孩子就更难了。”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已是小半坛酒下肚。
呼延锦哈哈笑道:“今晚听到最好的消息,就是我们兄弟俩又可以经常在一起喝酒了!你这次又换了什么身份名字?”
“说来好笑,这次让我用我自己的名字了。林龙枫……用惯了假名字,自己的真名叫起来倒像是假的。”林龙枫笑道:“你倒好,和你爹姓氏天差地别,出来就光明正大用自己名字。”
这点倒是真的,呼延锦本来就不愿意过那种,带着面具的生活。这次吴先生给他的身份,却让他更轻易走到花荞身边,他喜欢自己这半真半假的身份。
“我的身份……说起来你可能会想不到,他们给我捐了个兵部武库司郎中的职位,正五品,还兼管着一个盔甲库。我猜,这些布置后面都得用上。
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