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本也不值得她当面追讨的,可那是她大哥送她的东西,她也不想随便就给了外人。
黎浔的态度和语气都是不卑不亢,公事公办的。
她的表情亦是冷淡。
既没有敬着捧着姬珩的意思,但同样,她更没有把他当成枕边人那般特殊的亲近和随意。
前世的时候,因为季氏的事,黎浔心里对他有了疙瘩,所以从来没有交付真心,就是顾全大局的逢场作戏。一开始她偶尔还给他个笑脸,而到后来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意外小产没了以后,她对他就彻底失了耐性,连应付一下都不肯了,经常就是这么横眉冷对爱答不理的样子,彼此间互相将就。
这样的态度,姬珩见惯不怪,黎浔也没觉不妥。
可是要收回手来的时候,指尖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
他之前受了不轻的伤,后来又在外奔波数日,虽然用了最好的药调养,可一时也无法完全补回来,面上看着只是苍白了些,但是抓着黎浔的手指时候手上的温度依旧是有些凉。
黎浔下意识的用力想要甩开他。
却不想,她这刚一挣扎,他就已经站了起来,顺手将她往跟前一扯,从背后牢牢的锁入了怀中。
“……”站在院子里的侍卫战风瞥见这一幕,脸就当场黑了,心里骂骂咧咧的扭头就走到了院子门口戳好。
从前就只知道他家王爷心黑,没曾想他还qín_shòu?
想他带伤在外奔波多日,今天一大早才堪堪赶回京城,结果觉都没睡,火急火燎的回府就换了身衣裳便急吼吼的来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黎府,居然就是为了登堂入室找上门来公然的轻薄人家小姑娘的?
这是人干的事儿?!
这要换个人,他现在就得冲上去一拳头怼那混蛋脸上。
此刻,却不得不觍着脸在这同流合污的做看门狗……
一会儿等把小姑娘惹得哭闹起来,这是还得把她家里人都撂趴下了挨个封口?
想想都觉得这不该是他家王爷办事的水平。
战风就等着听那小姑娘被吓哭呢,然后整个黎家炸开锅,闹个天崩地裂……
可是黎浔没哭。
她也确实没想到姬珩会突然就给她来这一手,被他箍住之后就开始挣扎。
用肩膀撞,拿手肘怼,踩他的脚。
一气呵成,三招连用。
可姬珩的力气实在太大,紧紧的将她锁死在他怀里,那双手臂钢铁一般,将她捆得牢牢地。
黎浔挣了两下无果,就又瞬间恼了,咬牙切齿的斥他:“你放开!”
她反手去扒姬珩的手臂。
“别动。”姬珩却得寸进尺的将脸颊蹭在了她腮边,低低地诱哄起来:“让我抱一会儿,这是你欠我的。”
嗅着她鬓边熟悉的馨香,那一瞬间紧张绷紧多日的心弦突然就彻底放松下来。
他闭上眼,唇角久违的扬起了一个弧度来。
黎浔听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话,还想挣扎,就又听他在她耳畔喃喃低语:“你知道吗,那日在离宫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想,那趟去皇陵要守足了七七四十九日,自你入宫之后,你我之间还从未分开过那么长的时间,待我回京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要这般将你锁在怀中,好好的抱抱你。”
前世黎浔入宫二十四年,姬珩是从来就没有掩饰过对她的偏爱的,不仅几乎夜夜都宿在她寝宫,就是出京巡查公务,乃至于御驾亲征去漠北打仗的那大半年都不舍得把黎浔留在宫里,也是一起带着的。
那次去皇陵,实在是因为是去替先帝斋戒守孝的,不能带后宫,这才把黎浔留在了宫里。
结果就那一别——
便真成了天人永隔。
黎浔是在自刎之后就立刻重生回来的,她的记忆还很鲜明,自然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发生的事,现在回想,也不过就像是刚做了不久的一场梦。
可姬珩却是在她过世之后的第十六年才驾崩的。
那天的事,对他来说可以算是彻头彻尾的往事了,是心里守了半辈子的秘密和遗憾。
这一刻,他拥着黎浔,他不奢求黎浔能懂得他此时失而复得的心情,只是终于感觉到心里空旷了多年的那个位置又重新被填满了。
他也并没有什么更过分的举动,这一刻能这样抱着她,就已经心满意足。
他这样自说自话,黎浔反而有些无措,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才能摆脱他的纠缠。
然后下一刻,就在她心中烦闷走神的时候,姬珩却突然神来之笔,又开口问她:“阿浔,回我的身边来吧?我这就回宫请旨,择日完婚?”
黎浔闻言,就突然有点想笑。
她于是也不再试图去掰姬珩的手臂了,反而瞬间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不冷不热的反问了句:“这个时间,骆大小姐是应该已经有了身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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