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林地之中,一幢两层小楼坐落在潺潺溪水边上,在珊多丽的一声声咒语声中,枯藤老枝布满了小楼外墙,好似披上一件斑褐衣袍,让小楼与林地几乎融为一体,不显得有丝毫突兀。
“哇!好厉害、好厉害~”舒芮连连鼓掌:“要不是有珊多丽姐姐,我估计要花好些日子才能把女巫小屋建好呢!”
珊多丽握着通玄神杖轻笑,她近来除了平日修炼与工作,也跟这位年轻女巫一起游历柴堆镇,在周边森林中选定建立女巫小屋的地址。
这种事情当然得到玄微子的准许,实际上此刻他就在旁边看着,手里依旧拎着那根形如法杖的火枪,悠闲地坐在枯木上敲着肩膀。
“要是再提个鸟笼、盘俩核桃,这上午估计就这么过去了。”玄微子划动着手里的水晶法术书,里面一段内容,提及关于女巫这种施法者。
女巫作为古代巫术的主要代表,其特色便在于她们是少数擅长获取与运用“魔力”的施法者。
要知道,在还未摸索出法术位技艺的时代,靠着简陋粗犷施法手段的古代巫师们,为了获得那稀薄的魔力,进行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实验——从日以继夜念叨着诡异的咒语,到坐在瀑布下冲刷身体,以及服下用昆虫、老鼠、蛇类乱炖而成的液体,或者尝试与黑白纯色牲畜进行生命大和谐的行为。
这也难怪,在遥远的过去,普罗大众对施法者通常充满误解与惧怕,哪怕没有神圣之主教会将他们批判成邪恶的黑魔法,一般人也无法接受这样超越常识行为的人物。
然而女巫却不同,她们早早就通过使魔,与普遍存在的大源魔力形成联系,以此获得施展法术的能力,相对而言,女巫自身所掌握就是小源魔力。
如今法师对女巫所联系的大源魔力,一般解释为整个自然界生命活力与灵魂精粹的结合物。而每一个生命体或多或少都会拥有小源魔力,但相对于施展魔法,都稀少得可怜。
只有女巫通过使魔联系上大源魔力,才能够拥有远超古代巫术施法者的魔法造诣。以至于通用语中,巫术反倒是从女巫衍生出的词汇。
在过去,神圣之主教会也发动过几次针对女巫的猎杀运动,但根据后来五芒星之塔的考证,教会除了吊死、烧死一批无辜女性之外,其实并没有真正杀死几个女巫。
这样的原因,除了是女巫作为真正的施法者,有能力进行反抗或者遁逃,其次也是女巫组织和传承模式的隐秘性。
即便如今法师已经成为最主流的施法者,奥术也占据法术体系的主导地位,但还是不能完全破解女巫传承的秘密。在狄安特的水晶法术书上所记录的,仅有关于女巫最初起源也许并非人类这一猜测。而女巫的使魔也不是法师的魔宠或者魔法仆役,应是更为特殊的存在。
“即便这玩意儿看上去就跟魔宠没啥区别。”玄微子望着旁边同在枯树上坐着的一只肥肥胖胖的豚鼠,嘴里正咔吱咔吱地嚼着一根芹菜茎。
肥豚鼠感觉到玄微子好奇的目光,有些害怕的样子,别过身子去,护着怀里那根芹菜茎。
玄微子能够察觉到这只豚鼠使魔的生命力散发着类似潮汐的波动,与女巫舒芮产生细微的互动。但这种程度的联系,也就跟法师与其魔宠差不多,有些特别,却还不至于离奇的程度。
“嘿!我把扫帚拿来了!”远处传来伊赛索托斯那欢快声音,就见他手里拎着一杆再寻常不过的扫帚,一条不太笔直的木杆子,捆上一束坚韧柳条,就能够当做主妇打扫的工具了。
“多谢呀~”舒芮感激着接过扫帚,然后自顾自地把玩起来,仿佛像是在辨识什么神奇的魔法物品。
“我、我能旁观你的施法吗?”伊赛询问道,还回头望向玄微子,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可以啊。”舒芮没有拒绝:“不过我们女巫的巫术都是怪怪的,不像法师那么引人瞩目,估计你会觉得有些无聊。”
“没事没事,你弄你的!”伊赛连连后退,来到玄微子旁边,抄起笔记本恭敬站着。
那只肥豚鼠拎着没吃完的芹菜茎,跑到舒芮脚边,爬到她肩膀上。就见舒芮竖直举着扫帚,站在女巫小屋门外,也没听见她念任何咒语,默然一阵,然后将扫帚放下,绕着女巫小屋开始……扫地?
没错,就见舒芮轻轻用扫帚打扫地面,然而在这个冬季的林地中,满地都是枯枝落叶,没有什么打扫干净的概念。
舒芮显然不是在打扫,在没有任何声光效果下,恐怕普通人真的没法察觉到她正在施法。但玄微子却能够察觉到,伴随舒芮扫过的区域,物气流转产生内外区分。
“这是……魔法结界吗?”玄微子观察思考。
魔法结界是对一切区分能量物质差别运行的魔法现象,魔法结界可以单独作用于人体,如同“防死结界”。也可以展开一定范围,形成广域的影响效果。总之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与魔法阵也有相关。
不过像舒芮这种,没有咒语手势,没有咒文阵图,甚至没有施法的器材原料,就这样拎着一根随便找来的普通扫帚,在地面上扫弄一下,就可以展开一重魔法结界?
看到这场面,玄微子沉思不已,珊多丽与伊索则完全没搞懂,仿佛是从来没见过魔法的普通人,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眼前状况。
等舒芮拎着扫帚,围绕女巫小屋打扫一圈后,一层无形的魔法结界笼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