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她可太美了!”
“是专业的钢管舞演员吗?居然能连续完成五个不同转法,且每个转法完成度都如此之高!”
“没个七八年练不出来,可她看上去似乎很年轻,juirl~”
“最大的那个豪包……enn,我猜或许是背着大人偷偷溜出来的贪玩小千金,因为她看上去实在太干净了。”
“我能说很羡慕她的天鹅臂吗?钢管舞对臂力要求很高,练久了就容易长肌肉,我打肉毒都没用,可是你看她,手臂又细又长,肱二头肌一点也不突出。又是为小姐姐的美丽无法自拔的一天!嘤!”
“我以为到了夜店,在群魔乱舞里,身穿白裙的我就是最美的那朵白莲,但现在……对不起打扰了,我不配!人家不穿白裙,就已经比白莲还白莲了。”
“白莲不够恰当。”
“哈?”
“我觉得她像月光,清清泠泠、凄凄寒寒,明知握不住,却还忍不住想去掬一捧。对,白月光。”
“……”
以上讨论都被匆匆赶来却正好遇到巨幕投影所以被迫停下来看完全程的谢定渊听在耳朵里。
男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墙下,英俊的面孔隐没于暗处,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与周围的灯红酒绿、狂欢恣肆格格不入。
却无人关注,或是多看一眼,因为此刻大厅所有注意力都在屏幕里跳钢管舞的女孩儿身上。
有人大喊“安可”,也有人疯狂吹哨,还有人不停鼓掌到双手发麻,甚至拿起话筒撕心裂肺朝楼上大喊——
“漂亮妹妹露个脸!”
接着话筒又被另一人夺去——
“小姐姐康康我!我也跳钢管,但是没你跳得好!你真的真的巨美无匹!”
然后又换下一个——
“女神!本人血书再来一舞,您看我还有机会吗?!”
“我去!夜店版张东升?”
谢定渊听着这些“鬼哭狼嚎”忍不住眉头一拢。
他们……在干什么?
没有任何讥诮或讽刺,男人眼里实打实的一片茫然。
这时,一名男侍者路过,手里端着托盘,见谢定渊孤零零站在墙角下,完全被阴影笼罩,也不主动跟周围人说话。
那种感觉就像……明明身处同一个地方,可他却生生与其他人划开两处。
此方安静,彼方喧嚣。
他在山中,人在闹市。
奇怪得很……
本着顾客至上的服务精神,侍者好心上前询问。
“先生,需不需要我带您去卡座?”
男人忽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离得近了,侍者才看清对方过分出色的长相,不由一惊。
更诡异的是他身上居然穿着西装,整套的那种,里面衬衣扣子系到最后,往上则是微凸的喉结……
像刚结束商务会议准备出席晚宴的精英人士,却出现在……酒吧?
“那个……您是走错了吗?希尔顿酒店在隔壁。”
本着不懂就问的良好品质,谢定渊:“为什么觉得我走错了?”
“呃……”侍者挠挠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您这身儿吧,就不像会出现在我们店里的人。”
“那穿什么才像?”
侍者转身看向舞池,目光所及,突然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喏,就他那样。”
谢定渊顺势往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姑且称作年轻人,因为他染了一头黄毛,年龄特征不是特别明显,但从皮肤老化程度,以及骨骼发育萎缩情况,还是大致可以判断年龄在三十到三十五之间。
戴着小拇指粗的银色长项链,中间垂着仿人类头骨形状的吊坠(其实是骷髅头,没错,他谢九爷真的就有这么村炮不懂时尚)。
黑色五分短裤,后裆却好似分分钟会掉到脚后跟。
谢定渊看完,再看侍者的眼神:“?”
居然骗我,这是人穿的吗?
侍者:“?”面对一个时尚绝缘体,我太难了。
最终,在谢定渊“你今天必须给我解释清楚”的死亡凝视之下,侍者搜寻半晌,终于锁定吧台位置,“你看那个人,跟你的风格其实有点像……”
从来没进过夜店、急需补课的九爷决定再相信他一次。
只见吧台旁的男人西装裤配白衬衫,一副金丝边眼镜,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只不过……
谢定渊目光落在他敞开微乱的领口,以及那头潦草还带着一缕挑染的紫发,不由皱眉,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嫌弃。
下一秒,就再也无法忍受地挪开了视线。
继续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命令他扣好。
“怎么样?”侍者问,“我没说错吧?你俩风格确实挺像的。”
谢定渊突然好奇:“什么风格?”
“斯文败类啊!”
“……”
这是继钟子昂后,又一个人在他面前说了这四个字。
自己真有这么斯文?
呃……败类?
试图理解当代年轻人的时尚但最终折戟沉沙的谢九爷不准备再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开门见山:“带我去楼上豪包。”
“哈?”侍者表情怪异。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了!你以为豪包是你想去就能去的?”
谢定渊:“?”
侍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规劝:“我知道你跟他们一样,都想去楼上找那个跳钢管的小仙女,可你看他们吼得这么厉害,有谁真的上去了吗?”
谢定渊是来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