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晞唤来风雷飞剑往墙壁猛砸,一时间惊天动地的炸裂声不绝于耳,然而墙没破,回廊套回廊的迷宫却瞬间起了变化,变成庭院套着庭院——她是用雷火珠的法子来造迷宫?
果然下一刻便有无数雷火珠自天顶墙壁屋檐飞驰而来,迫得他二人急急闪避。
三脉主震荡周身灵气,将急追不停的众多雷火珠尽数弹飞,可怖的炸裂轰鸣声中,迷宫再一次变幻,高低起伏不平,全然无路可走。
“好精妙的灵气操纵。”三脉主忍不住夸了句。
精妙是精妙,可怎么偏偏是迷宫?
秦晞仰头看了看血色雷云,在这里腾风恐怕不祥,只能用两条腿走。
幸好三脉主在。
他默默跟随三脉主一路七拐八绕,四周飞旋的雷火珠纠缠不放,可倘若将它们弹飞,下一次便会袭来更多,只能一刻不停地躲闪。好容易来到迷宫尽头,密密麻麻的雷火珠倏地消散,却见对面一座凉亭,亭内正有一双漆黑的傀儡手执笔在纸上飞快写着什么。
三脉主奇道:“那是何物?”
“是蓁蓁造的傀儡手。”秦晞解释,“可以写字画符,做些简单的手艺人活计。”
据说正是造出傀儡手,前神工君才把名号给她继承。
傀儡手很快写完,轻巧地飞来一人递了张纸,秦晞定睛一看,自己这张上就一行字:凝冰符,五百金。
三脉主那张纸上字多一些,从“你有喜欢的人吗”到“为了什么缘故喜欢的”,书童问题一个不少。
……真是叹为观止。
迷宫顷刻间烟消云散,三脉主出来时老脸犹红,不满地望向令狐蓁蓁:“将人放出来还算什么绝学杀招?”
买路钱都给了还不放人走?令狐蓁蓁欲言又止。
三脉主不满了一阵,忽又反应过来,迷宫尽头这招对磨灭斗志有奇效,给予生路恰恰是这绝学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扭头望向台下,大脉主已是一脸看完好戏的意犹未尽,令狐蓁蓁的绝学果然新奇而有趣,全然是她的作派,也只有她能弄出来。
三脉主向来冰冷的声线里多了丝温和:“这招叫什么名字?”
令狐蓁蓁摇头:“还没想好。”
三脉主手掌摊开,专门用来记录长老姓名绝学的厚厚册子出现在掌中,他又问:“仙号为何?”
“没想好。”
三脉主不免皱眉:“什么都没想好就来校验绝学?”
“昨天夜里刚成,没来得及想。”
三脉主便只写下“令狐蓁蓁”四字,背着手甚是满意地离开:“三日内想好再来千重宫寻我。”
*
令狐蓁蓁一次便过了绝学校验的事瞬间便在各脉传开,年轻修士们的心情都很复杂。更复杂的是,因他们聚集在千重宫外,引来许多长老的斥责,直至有人大着胆子提出心中疑问:令狐蓁蓁到底是不是攀亲带故进的一脉,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
一位曾为一脉修士名沈均字不平号寒剑君的长老言简意赅且冷漠地给出回答:“她是令狐羽的后人,当然凭真才实学进一脉,你们以为一脉是什么糊弄人的地方,赶紧走。”
查清令狐羽是什么人后,修士们又一次震惊了——总之,这位令狐蓁蓁实实给太上脉年轻一代的修士们带来不少话题。
当事人依旧对此一无所知,只顾着问秦晞:“我的绝学怎么样?”
她好像盼着他使劲夸一夸。
秦晞看着她消瘦的面颊和眼底浓重的阴影,蹙眉道:“只有你能搞出这么麻烦的绝学。”
令狐蓁蓁努力为绝学正名:“一点也不麻烦!能打架,会挣钱,又可以收集素材,它明明很厉害!”
秦晞哑然失笑:“废寝忘食两个月,它厉害,你更厉害。”
她瞬间大乐:“是不是比龙群飞刃好玩?”
那当然,这是完全属于令狐蓁蓁的、只有她能够创出的术法,一如她看待整个世间的态度,新奇而有趣。
秦晞细细摩挲她毛茸茸的脑袋:“替它想个名字?”
令狐蓁蓁被搓揉得头发根儿都顺了,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脖子上:“你帮我想。”
“仙号?”
“也是你想。”
“那你做什么?”
她打了个呵欠:“我睡觉,好困。”
说是要睡觉,秦晞替她盖好纱被放下床帐,正要离开,袖子却又被扯住,令狐蓁蓁满面困意里莫名夹杂一丝不快,轻问:“你去哪儿?”
刚刚还兴高采烈,怎么突然生起气?
秦晞返身上榻将她抱入怀中继续摩挲脑袋:“弟子哪儿也不去,伺候师尊就寝。”
她显然被伺候得舒坦,昏昏欲睡之际,又觉他在眉心吻了吻:“师尊请睡,弟子告退。”
“不许告退!”令狐蓁蓁一下醒了,手脚并用缠住他,“师尊命令你陪睡。”
今儿他的小师尊不对劲,不过恭敬不如从命。
秦晞愉悦地抱住她滚去床里面,学她手脚并用缠住身体,没一会儿却往肚皮上摸了摸:“师尊瘦了许多,弟子好生心疼。”
令狐蓁蓁摁住他来回呲溜的手,忽然道:“秦元曦,我知道你的甲乙丙丁是什么了。我今天在回廊上看到千重宫外好多姑娘,你一出去她们就围上来,你跟他们有说有笑。我为绝学忙得焦头烂额,你天天跟别人说笑。”
秦晞将她手指握在掌中,答得无辜:“并没有天天。”
令狐蓁蓁猛然转身,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