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回到山洞,闭目入定,坐在山洞的大石上,整个人的心神,都沉浸到了意识之海当中。
从泰山派的七星落长空、泰山十八盘、五大夫剑……再到嵩山十七路剑法……还有恒山派、华山派、以及最后衡山派。
六百三十七式剑招先被他一一衍化,逐而慢慢拆解……
若是常人,即便知晓一式剑招要领,想要破解也须钻研一番,费得些许精力,然而与任意而言,这些招式可说于一眼既能寻缝见隙,窥得破绽所在。
但他意不在见解,旨在鉴借。
任何一门武功都是先人智慧凝聚得成,五派剑法,共计六百三十七式,这已不知凝聚了多少人毕生智慧所得。
若要取之所长,艰难处可谓难以言表。
任意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资,六百三十七式剑招被他衍练的……已在不知觉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派剑法被心练而出,却是可倏进倏退,忽东忽西,身与剑合,但一剑招倏变,如流水行云般自然,毫无沾滞的接壤而出。
他一边衍化,又不竭的完善惊天十三式,快剑也发生了改变了……
十三式依然乃当今武林最快的十三剑,可在十三剑中,除了快还多了诸般变化。
既然剑法快到极致,已是穷极,那任意自然则开始求变。忽然间,他剑法出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那是威势、杀势,还有绝势。
接着,然后,惊天十三式变成了十四式、十五式、十六、十七……一百零八……三百七十七……一千式,惊天剑法开始绵绵不绝、源源不断,似乎将天下所有剑招均融入其中,达到永无止境的地步。
日月颠倒,斗转星移。
午后,陆大有再送饭上来时,令狐冲也回到山洞用完了饭菜。
他六师弟陆大有并不知晓山洞里还枯坐着一人,一个动也不动,若无均匀气息,几如死人的男人,亦不知‘万里独行’田伯光也在山上。
山洞外,田伯光再度大喝道:“令狐冲,你吃好了没,吃好了给老子滚出来。”
令狐冲无奈摇头,拾剑起身……
等他出得山洞,忍不住打趣道:“田兄这大吵大闹,难道忘了那一位?”
“那一位?”
田伯光瞬间打个寒颤,一日来,他早被这小子弄的火冒三丈,差点忘了山洞里那人。见着山洞没有动静,当即又松了口气,不过语声还是轻柔了许多。
“令狐兄,昨日田某早已有言,此来我只是想请你下山,去见见仪琳小师父,田某不为其他,亦无图谋,不过是要令狐兄去解得仪琳小师父的相思之苦。”
令狐冲摇头道:“你话语实在太假,仪琳师妹乃出家之人,你怎能在此胡说八道?何况……何况就算此事为真,这与田兄有何干系,你何必大费周折做这等无聊之事?”
微微一顿,他笑道:“你说,我岂能相你?”
闻得,田伯光愤然道:“你以为老子想上你华山?”
令狐冲奇道:“看来田兄有难言之隐!”
田伯光长叹一声,缓缓道:“我被人所擒,又被那人下了毒,要解此毒,除了施手之人怕这天下只有‘杀人名医’与‘神医圣手’方能救我。”
令狐冲接话道:“何不去求那两位?”
田伯光看了山洞一眼,继而道:“平一指性情古怪,他若不想救你,即便你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出手。而且之所以叫‘杀人名医’,正因为要他医一人,就要为他杀一人。神医圣手……老子可不敢去求这位。”
令狐冲微微一笑,倒没去讥讽他,面对山洞那人自己何尝不是心惊胆战。
“事情你已知晓了,你下不下山!”
令狐冲又是摇头道:“你我有言在先,若我接下你三十招,你就不再逼我下山。”
田伯光深吸口气,幽幽道:“令狐兄,我二人已比过三次,斗了一日一夜了,就算再斗下去,你仍不是我对手。不是田某狂妄,你华山派也就你师父师娘武功略高于我,换做是你,没个八九十年苦练,绝无可能胜我手中快刀,还是乖乖随我下山去罢。”
听他言语中颇为看不起华山派,令狐冲心中一怒,正要开口时,忽听身后传来语声。
“何须十年,倘若华山有人指点他几招,太阳下山之前,即可收拾你这小子!”
令狐冲大吃一惊,刚回身转头,就见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站在他身后。
田伯光早就不耐烦了,他不能拿这小子如何,难道还不能对着老头怎样?
单刀霎时出手!
令狐冲忽觉风声飕然,老者已自他身旁掠至他身前,直面田伯光的快刀。他根本没有反应,连老者的衣袂都没有碰到,甚至,手中的剑也被老者夺了去。
田伯光刀势一起,一刀既出,既有源源倾泻待发的后招。
可这一刀还未落下时,剑光却抢在刀锋之前,一剑削在刀背之上。
瞬间,刀飞人退,谁也没想到这老者竟然一剑就落掉了田伯光的快刀。
刀就落在不远处,只听田伯光道:“你……你是谁?”
老者神色抑郁,面如金纸,尚未应话,只轻疑一声!
他目光看向山洞口,一个人恰好从山洞走了出来。
任意也看向老者,微笑道:“风清扬?”
老者不声不响,还是盯着任意正细细打量,而另两人却是一个惊呼,一个颤声。
“你是我风太师叔?!”
“你……你是风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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