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又是一阵火炮齐鸣,王角总觉得有点古怪,杀龙港这里的炮台,难道就是摆设?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不至于吧,就这么被全面压制。
瞄了一眼同行的“纪天霞”,心中暗忖:姓纪的是个狠人,而且姓钱的老棺材也千叮咛万嘱咐过了,这货是个老阴逼,有道是“老阴逼不立危墙之下”,这货百分之一百肯定是笃定稳了,才会这副模样啊。
当下王角心中也是平静了,脑袋瓜子也开始转了起来,老阴逼如果淡定了,那就说明这就是个局,谁在坑里谁不在坑里,都不好说。
穿越前在一家钢铁厂做保安的时候,有两个车间的工人因为工资停发大半年于是闹事,牵头的两帮人分别是两个车间的车间主任,两边都是声势浩大,然而等到去行政大楼抗议的时候,其中一个车间的人,压根就没去,说是路上遇到了车祸……
然后么,去的那个车间,就被报警处理了,没去的,车间主任成了副厂长,顺带还管着一个仓库。
作为一个钢铁厂的小保安,王角也算是摸到了一点点底层互坑的套路。
现在小老婆那家什么狗屁“成都路忠武军”先被扫荡了一波,就跑了两个人,完事儿之后,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送去港口打靶炮决,这事儿吧,怎么看都是小老婆那边被坑的体无完肤。
毕竟,死人了啊,而且还有巴蜀金氏的大小姐……姑且称之为大小姐吧,然后沦落成一个杀龙港土鳖的小妾。
怎么看怎么都是一种颇为黑暗风的黄油本剧情,而王角本人,就是那个黄油本剧情中的重要角色,也就是主要负责“黄”的那一部分。
当然了,很黄很暴力的故事,有黄就有暴力,不可能就只有“黄”啊。
那么问题来了,谁负责“暴力”呢?
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和火炮齐射声比起来,悦耳动听多了。
车厢内外,萧家子弟都是脸色凝重,“纪天霞”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们,然后又瞄了一眼神色淡定的王角,心中也是啧啧称奇:这个杀鱼小子,还真是不简单。
每逢大事有静气,这素质……不差。
轰!轰轰轰轰!
炮声再次响起的时候,王角更加的淡定,周围到处都是民众的吵嚷哭喊声,孩子在哭,女人在叫,还有喊打喊杀的男人到处在流窜。
街道上,随处可见各种人冲来冲去,他们不是海贼,只是普通的街坊,但这光景,竟然有人趁火打劫,顺手牵羊反手牵猪者并不少。
远处,喊杀声非常的响亮,这种声量,绝非是等闲之辈。
王角以前在一处军区附近的精神病院做过保安,每每听到操练声,便觉得大兵们的嗓门很有穿透力,洪亮、高亢,那种吼出来的气势,没有长期的训练,没有经受过千锤百炼,是不会有的。
有组织和无组织的团体,每一个细节,都是天差地别。
散兵游勇哪怕是吼,也吼不过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
“登岸了。”
掏出怀表,仿佛是在读秒,“纪天霞”在五个数之后,看着王角笑道,“号声要响起来了,王同学可以听一听,很不一样的。”
“……”
嘹亮的号声,居然在“纪天霞”话音刚落之后,真的就响了起来。
这是一种节奏,一种“纪天霞”绝对熟悉的节奏。
卧槽……
王角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问道:“纪先生,这些……不是海贼?”
“当然不是海贼。”
啪。
将怀表合上,重新揣回了兜里,“纪天霞”面色淡然,看着窗外那些乱七八糟的街道景象,开口道,“是乱党。”
“乱党?!”
“不错。这种军号声,是乱党特有的。”
说罢,“纪天霞”又笑着道,“如果是海贼,怎么会来杀龙港呢,他们不敢。”
“乱党就敢?”
“乱党没有不敢去的地方,京城内阁眼皮子底下,说不定就有乱党呢。以后王同学不定还有学生,偷偷地散发乱党的传单,你可千万不要私藏啊,记得上缴。”
“……”
总感觉……怪怪的,这种强烈的既视感,让王角有一种生活在某个影视剧片段中的错愕。
为了革命,保护视力?
淦!
“也差不多该收网了,这一次‘引蛇出洞’,可是死了不少‘八路忠武军’的人,那些乱党以为自己是螳螂,吃了‘成都路忠武军’这只蝉,却不知道,还有黄雀在后呢。”
“……”
听了“纪天霞”这轻飘飘的一番话,王角突然觉得,钱老汉还是挺好的。
什么姓钱的老棺材,明明是钱老先生!
钱老先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必须活个一百二十几岁啊。
不然自己这条小命,感觉不够玩的样子。
又不能调三十条命出来,没资格浪啊。
嘀——
忽然,急促的啸叫声传来,远海之上,大白天的烟花绽放,着实不怎么浪漫。
但是伴随着一根根桅杆出现,海平线上,便是黑压压的一条线——战列线!
啪!
信号弹出现之后,整个喊杀声立刻分裂,不多时,就有各种嘈杂声出现,王角趴在窗户口看去,就看到朱雀街这边,居然蹿出来大量驻军。
这些全副武装的大兵,手持大铳,列队之后就朝着东港冲去。
埋伏?!
卧槽!
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有这么多大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