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松云看着眼前的那团翻滚弥漫着的白烟,心头一阵冷笑。
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付信山既是爆了一枚天罡珠,也不过只拖延时间,却无逃脱的可能。在他看来,付信山这完全是病急乱投医,显然已经方寸大乱了。
白烟渐渐稀薄散去,邢松云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他面前的白烟中走了出来,他正准备欺身前攻,却忽然满目惊愕地陡然僵在原地。
只见付信山的周身被一层淡淡的青色光幕笼罩着,从稀薄的白烟中悠然走出。
“符箓!是符箓!”母绍玉大叫了一声,眼神露出一抹嫉恨贪婪之色。场中诸公,无不耸动。
付信山的额头,贴着一张乳白色的,质地如半透明薄膜一般的符纸,符纸之上,画着歪歪扭扭的赤红色古怪符文。笼罩在其周身的青色光幕正是这符纸发出的。
符箓极其珍贵,按理说,绝不是他们这个层次的修士所能够接触到的,所以母绍玉一见之,便贪念骤起。
所谓符纸,乃是异兽的兽皮内层的一层薄膜所制。而在符纸之上的赤红色符文,乃是用异兽的精血所画。
符箓分为,三阶九品。越高品阶的符箓,所取用兽皮精血的异兽等级也越高。而高等级的异兽,灵智已开,已可以像人一般修炼,称之为妖了。
而且炼制符箓,对修士的精神力要求极高,绝不是谁都可以炼制的。由此来看,这符箓之珍贵就可想而知了。
陈亮躲身于人群中,一直注视着场中的战斗。这是他第一次对这个他魂穿过来的修真世界,有了直观的感受。
特别是浑身笼罩着一层淡青色光幕的付信山从那片稀薄的白烟中走出时,陈亮仿佛看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正在向自己走来。
陈亮瞥了一眼场中的邢松云,心头不由地一跳。因为邢松云之前一直神情自若,而此时他分明从邢松云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恐惧。
陈亮盯着付信山贴于额头的那张符箓,很显然就是那玩意让在场诸公紧张失态,也让邢松云开始恐惧起来。
陈亮紧盯着那符箓之上的赤红色古怪符文,犹如看到一个全新的文明一般,既恐慌又兴奋。
邢松云与付信山已经再次战成了一团。付信山剑招仍然受到邢松云刀锋之上的诡异气流的影响,快剑本就轻灵,稍稍受力就方向大变。
付信山的剑招很快再次凌乱,邢松云大开大合,忽然一刀斜劈向付信山,此时,付信山长剑已被邢松云荡开,回挡不及,只得侧身避开。
邢松云忽然手腕横转,横刀一引,斜劈边为横斩,付信山避无可避。
邢松云这一刀横斩,结结实实地斩在了付信山周身所笼罩的那层淡青色光幕上。光幕一阵轻颤,被刀口斩到的位置,随着那刀锋上的诡异气流之力,一阵抖动。
那光幕虽然抖动,但光幕上的青光依旧兀自流转不止,丝毫没有被攻破的迹象。
虽然光幕未被攻破,但邢松云的这一刀,也震得付信山的身形一阵凌乱,他连退数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眼神阴毒地瞪向邢松云。
邢松云虽然一刀斩退了付信山,心头却是大骇。他刚才那一刀宛如斩在金刚之上一般,真震得他虎口欲裂,刀柄差点脱手。
在人群中观战的陈亮,眉头忽然一蹙。为了看得更加清楚,他已经悄悄挤到了距离两人很近的位置,躲在一个身形还算高大的帮众身后,从他肩头之上,望向场中的两人。
也许是长期做编程工作的原因,陈亮特别注意细节。毕竟一个极其微小的,就能毁掉整个程序。
刚才邢松云那一刀斩实,光幕颤抖之时,陈亮似乎看到,那符箓之上的赤红色符文的一角,似是出现了一条细小的裂纹。
发现这这点,陈亮在人群在推搡着,挤得距离付信山的最近处,从两个帮众中间的空隙,向付信山贴于额头之上的符箓望去。
这次,他看得十分真切,那符箓之上的赤红色符文,已经有十多条细小的裂纹。刚才右下角的那一条,不过是新增的而已,只是那一处原本并无裂纹,所以骤然出现一条,才被陈亮察觉到变化。
“这些裂纹……”陈亮对这个世界全无了解,裂纹对于符箓意味着什么,他自然不可能清楚。
就在陈亮思索之时,付信山与邢松云再次缠斗起来。付信山这次门户大开,长剑避开邢松云的刀锋,左右忽闪,疾行快转,剑招不再虚实不定,而是以点刺为主,招招走实。
邢松云紧攥着刀柄,手心已经泌出一层冷汗,付信山虽然门户大开,他却不敢再斩,陡毫灵力不说,搞不好还会震伤自己。
邢松云此时心下已经有了悔意。他之所以接下付信山的激将,就是因为这些年虽然他倦怠于帮务,但于武技上,却偶然窥得一丝意境的门径。但,谁想,付信山怎会有符箓这种东西。符箓就是对三宗的修士而言,也是难得之物啊。
“打他的光幕,你打一次,符文上就多一条裂纹。裂纹多了,符箓就废了。”陈亮见邢松云犹自摇摆不定,便忽然在人群中,大叫道。
陈亮喊完,立马将头缩在身前的那名帮众身后,生怕付信山注意到自己。
邢松云当然听出是陈亮的声音,他心头一跳,凝目向付信山的额头看去,果然见那符箓之上,赤红色的符文里已经有了十多条细小的裂纹。
忽然,一条在心底压藏着的混沌信息,陡然在他脑中清晰闪过。邢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