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绾没有听到,她说:“周竟的妈妈打电话过来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蒋奚在车外抽了一支烟,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点,心疼,后怕,焦急,他觉得自己像是在蹦极。
一支烟抽完,蒋奚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然后打开车门上车,将宋绾接回了家。
陆薄川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紧绷着侧脸,他在等蒋奚的信息。
宋绾不让他的人跟着,甩开了他的人后,他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他等了没多久,电话猛地响了起来,陆薄川的心都跟着猛地一跳,而后绷紧,几乎是下一刻,就将手机拿了起来。
待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刻,陆薄川的脸色刹那间就阴鸷了下来。
整个人身上的气压骤然下降。
就连隔了他很远的几个股东和领导都能感觉得到。
电话响了七八遍,催命一样,陆薄川始终没接,而没响一声,办公室里的温度就冷一份,气压更是低沉得可怕,正在加班的几个领导和员工大气也不敢喘。
谁都能看出来,陆薄川深邃黯沉的双眸里裹夹的戾气。
不知道响了多少遍,陆薄川才站起身,他的脸部线条凌厉,已经完完全全的换了一种表情,他一手拿着手机,眸色沉得像冬日的暮霭,没有任何感情的道:“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惊慌:“陆总,温小姐说要见您,她今晚的情绪波动很大,一直在撞门!”
陆薄川眸色一沉,大概是刚刚接了宋绾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可怖至极的寒:“你告诉她,要是她再撞门,我会把褚昭临的骨灰连带着陆卓明的骨灰一起拿出去喂狗。”
陆薄川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陆薄川直接挂了电话。
他点了一支来抽,很久才抑制住自己开车去找宋绾的冲动。
他就这么等到凌晨,陆薄川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是西区别墅那边打来的,奖奖的情况很不好,高烧总是反反复复,很吓人。
张姨很害怕,拿不定主意应该怎么办。
她焦急的道:“陆总,这都已经好几天了,退下去没多久,就又烧了起来,而且他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心疼得不行。
这个孩子是她从小带到大的,他从小就乖巧懂事,招人喜欢,长得好看又聪明,带出去谁不要夸他一句可爱。
别墅里带过他的,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而张姨更甚。
奖奖就像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一样。
折腾了这么多天,完全没有好的迹象,她又心慌又怕出事。
奖奖这么乖的小孩,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陆薄川一夜没合眼,穿上外套,往地下停车场走过去,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蒋奚发来的信息。
陆薄川盯着信息看了好久,才抑制住剧烈的心跳声,将短信点开,上面是蒋奚刚刚发给他的消息:绾绾找到了。
陆薄川紧绷了一个晚上的心,这才缓缓松了下来。
他靠在椅背上,沉重的呼吸,后背上都是汗。
他将车开到医院住院部大楼,他把车停好,匆匆从车上下来,快步往住院部六楼走。
到达奖奖的病房时,张姨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忍不住在哭,边哭边擦眼泪。
皮鞋磕在空幽回廊上的声音响起,张姨抬起眼,一眼就看到了陆薄川。
他的身形很好辨认,气势又足,隔着几米远,都能让人感到压迫。
张姨在看到陆薄川的那一瞬间,刚刚止住的眼泪就又冒了上来。
但她什么也没说,带着陆薄川进了病房。
病房里,奖奖的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时不时的抖一下。
陆薄川的心一下子就疼得有些受不了。
他走过去,摸了摸奖奖的额头,问张姨:“现在是多少度?”
“我早上量的时候是四十度,刚刚给他吃了药,往常发烧,就算是烧得再高,中间吃了药也会降下去,但是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算降下去,也还是烧,一直不排汗。”
一直不排汗,这才是最吓人的。
“医生怎么说?”
“肺炎。”张姨又哭了,她道:“可是肺炎也不能这么一直烧着啊,要是万一……”
她说不下去了。
这么高的烧,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烧坏脑袋。
陆薄川道:“我去找医生问问。”
这已经是海城最好的儿童医院了,陆薄川也没有办法再去将他转到更好的医院。
他去到奖奖的主治医生那儿,主治医生道:“我们正在给他做药敏试验,今天会给他再换药,他的肺炎有点严重,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陆薄川回到病房,他陪了奖奖两三个小时,奖奖吃了退烧药,退下去了一点,人也慢慢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了陆薄川。
奖奖瘪着嘴巴,脸还红着,眼睛里泪眼汪汪。
陆薄川一直没睡,看到奖奖醒了,将奖奖抱了起来,他问:“奖奖,你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
奖奖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他哭得很厉害,张姨受不了这个场面,偷偷背过身去,抹眼泪。
奖奖哭了很久,而且哭得很大声,陆薄川轻轻拍他的背。
到最后,奖奖哭得一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