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死,还是闻邵死?
宋绾握住匕首的手指都在发抖,紧绷的神经刺激着她,然而就在她要将匕首拿出来的一瞬间,目光却猝不及防的和陆薄川的目光隔空相撞。
陆薄川身边的灯光昏暗,那张脸的线条冷峻夺目,双眼漆黑得泛出冷光,在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的惊心动魄。
宋绾像是被手中的匕首狠狠烫了一下,她猛地松开了匕首。
整个人像是从梦魇中如梦初醒一般,腾地清醒过来。
她狠狠喘了一口气,浑身冷汗涔涔,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才想起闻邵的话,冷声的道:“闻总,你够了没有?”
闻邵脸色阴沉下来。
他呆在这个位置上,向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的份上,哪里有他看别人脸色的份上?
更不要说这样质问他,脸色当即就变了,眼中闪过一抹狠意,但也就片刻,他便将这种感觉压了下来,他甚至还笑了一声,道:“脊涣耍那就够了吧。”
他揽着宋绾的腰,去到旁边的一个位置上,要宋绾坐在他的腿上。
宋绾用力挣扎。
闻邵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宋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他说着,就要将宋绾往他腿上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变故徒生。
宋绾的屁股都还没有挨着闻邵的腿,手腕便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扯。
那力道大得惊人。
宋绾惊叫一声,下一秒,便脱离了闻邵的掌控,整个人朝着一个坚硬的胸膛狠狠撞了过去。
宋绾闻到了熟悉的冷质淡香。
那味道像是深巷里的百年佳酿,让人沉醉迷恋。
她还没来得及从惊愕和这突如其来扑面而来的,熟悉的冷质淡香中回过神来,要便被人一把搂住了。
而与此同时,那人另外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灵活又精准的穿过了她的口袋!
宋绾只觉得手中一空,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陆薄川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间,已经握住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而匕首的刀锋,对准了闻邵的心脏!
这一切的速度发生得太快,几乎只是在一瞬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包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闻邵盯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眼中闪过一抹惊恐。
陆薄川侧脸紧绷,他怀里还揽着宋绾的细腰,宋绾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处,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淡到几乎闻不到,却又无孔不入的冷质清香,头都还没抬起来。
陆薄川却轻轻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是笑闻邵的愚蠢还是无知,他薄唇轻掀:“居然还有人敢带着匕首上闻少的床,闻少的警觉性,会不会太低了点?”
宋绾脊背僵硬,心中惊恐。
闻邵被人用匕首这样指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震惊得根本就回不过神来。
陆薄川眸色幽深,他放开了浑身虚软的宋绾,程亮坚硬的皮鞋一脚踩在了闻邵的手上,薄唇噙着一抹冷岑笑意,语气不重,却听得人心惊胆战:“还有一件事,闻少大概有所不知,我陆薄川的东西,哪怕是不要了,旁人也是碰不得的。”
这句话一说完,房间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闻邵感觉到了痛,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他是真的没想到,宋绾这个女人,居然敢带着刀过来!
而陆薄川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闻邵怒极,他都来不及顾及自己被踩在地上的手,阴狠道:“陆薄川,你敢拿匕首对着我?”
陆薄川却将匕首从他心脏的地方,慢慢移动到了闻邵的脖颈处,抵住了他大动脉的位置。
而随着陆薄川匕首的移动,闻邵被匕首碰过的地方,都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
陆薄川深凛的眸光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他闻言淡淡的开了口,声音低沉,却让人心惊肉跳,他道:“就算我剁了你一只手,你以为闻域就敢来找我?”
闻邵疼得冒冷汗,闻言,这才开始害怕起来。
陆薄川这个人,以前陆家还没倒的时候,就在权贵圈里出了名的狠。
他的狠和别人的狠,还不一样。
权贵圈里的人,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难免会带着几分嚣张跋扈,就算隐藏得再好,本质上也是强取豪夺型的。
但陆薄川却不是,他不轻易招惹人,脾气在整个权贵圈里,也是少有的好,见谁都似笑非笑,看似亲和,却最是难以接近。
你根本看不清,他笑意背后,到底有几分是真。
而他的关系,在权贵圈里,也是盘根错节,深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
权贵圈里不泛有狠人恶霸,却都极少有人敢与他交恶。
其中,除了陆家的权势,他本人当然也是最大的因素。
就像他和闻域。
哪怕他的路子再阴狠,可那些人真正忌惮害怕的,却是还他的大哥闻域。
若不是陆家倒台,闻邵就算吃了天大的亏,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忍下来,根本不会去找陆薄川的麻烦。
更不会有这个胆子,拿着宋绾来做文章。
可权贵圈的人最是薄情,如今陆家已经倒台,他那些关系,能维持的,又有几个呢?
即便他有三头六臂,关系再是盘根错节,在海城这个波云诡异的权势争斗中,一旦失了势,又有谁敢和他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