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里,爷爷李长河也正和奶奶老赵氏嘀咕着:“老婆子,咱家这些年总共攒了多少钱了?”
“加上一些的零零碎碎的银子,还有铜板,咱家现在得有100两了,”老赵氏回忆了下回答道
这一百两银子可是普通庄户人家好几年的进项,普通老百姓们辛苦一年到头卖了粮食交了赋税也只能剩下个四五两银子就算风调雨顺了,再加上平时卖些果子,手巧的农妇们绣些荷包,打些络子,一年到头也就能存十来两的样子。
可隔壁村子里的学堂束脩就已经是二两银子,再加上逢年过节送给先生的礼品,平时的笔墨纸砚,书本一年下来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
这可是庄户人家一年的收入,家境殷实点的农户们会把孩子送来学堂学习个一两年,这样也能在镇上找一份识字的体面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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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愿意送孩子十年如一日的读书,为了科举的家庭更是少之又少。实在是这进学的花费可承担不起!
“金宝入学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咱在辛苦几年把壮头的也攒攒,底下若还是有孙子出生,到时候金宝说不定也考上秀才了,咱两也就可以歇歇了”李长河磕了磕烟斗里的烟灰放到炕尾的炕桌上,钻进了早就铺好的被窝。
“是啊!到时你就可以歇歇了,不过你怎么这么确定咱金宝一定能中秀才?你看咱们村的三叔公考了大半辈子还不是个童生”
“我以前在书院打杂的时候,书院里的那些孩子都没有咱金宝聪明,我前个儿从镇上买来的三字经还没给金宝启蒙呢。
“金宝听我念了几句就记住前头几句了,你说聪明不?爷爷李长河很是骄傲,他这个长孙可是他们李家的宝贝疙瘩。”
“也许是你老在孩子面前念,念的多了孩子就记住了!”奶奶最是看不得老伴嘚瑟的样子拆台到。
“好了好了!你个老婆子,我说咱金宝能考上就一定能考上,快上炕睡吧。”
而此时的东厢房里李大山也和妻子正在商量儿子李均竹的事。
“金宝他娘,今天爹跟我说来年开春金宝5岁就送他去邻村的学堂里读书了”
“真的?咱金宝能读书?”听见丈夫突然丢过来的消息张氏也愣住了。
“爹说的还能有假的不成。”李大山一边往炕上铺着褥子一边看了眼傻掉的妻子。
“好了,你可别在三弟妹面前说漏了嘴,不然家里得闹翻天了去。”李大山看见妻子亮晶晶的眼睛就头疼,妻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个藏不住事的毛病,不嘱咐好她说秃噜了嘴可就有的闹了。
张氏很清醒,在这个家里三弟妹最怕的就是公婆,如果儿子读书这事是公公提的,家里谁都不能说什么,为了儿子她也会紧紧管住自己的嘴巴。
李均竹猜到了爷爷的打算,却也觉得这是他这一世最合适的路,虽然前世被9年义务教育深深的荼毒过,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种田的料。
在看看自家亲人,一家人都在为了一年的口粮在地里忙碌着,这付出跟收获完全不成正比,让他一个学建筑的去种田,想想都觉得酸爽。
做商户更是不敢去想的事,在这大乾朝,商户的社会地位可是排在农户后面的,听村里的老人说起,有好些没有靠山的商人家里万贯家财却保不住,官府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半辈子的努力就化为泡影了。
这也是爷爷去郡城跑货从来不和村子里的人说起的原因,而且一想到自己若去做商户爷爷失望的样子,他自己就否定了这条路。
这辈子他有了前世最渴望的亲情,他也该用自己的努力回报这个家给自己的感动,既然那是爷爷的愿望那他愿意为此而去努力,所以在爷爷拿回三字经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的展示过自己过人的记忆力,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求学之路开始铺垫起来,
连绵的大雨过后,阳光终于再次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李家村也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家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出门,村子里有好些被淹的人家都在放水补苗,家里的大人们也去各家帮忙,几个姐姐们都在房前屋后忙碌着,只有李均竹和刚满两岁的堂弟李均凌显得无所事事。
他想起了爷爷郑重交给他的三字经,干脆练字好了,一边领着堂弟去厨房找了根当做柴烧的干树枝,一边诱惑堂弟说要教他玩新游戏。
于是正准备进门的村长就看到,院子正中两个小童正蹲在地上画些什么,一边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
看到两个孩子认真的模样,村长也忍不住出声道:“金宝,壮头,你俩在地上写些啥呢?”
两兄弟听到声音连忙站直了身体,“三叔公,你咋到我家来了.”李均竹惊喜叫出声来.
“三叔东”听到哥哥的声音,壮头也连忙口齿不清的鹦鹉学舌.
“你爷在家吗?我来找你爷”村长摸摸两孩子的头,一边从怀里摸出几个糖给两个孩子分了分.
“爷爷在后院呢”
“壮头,你去后院找爷爷,就说三叔公来了”一边嘱咐着弟弟,李均竹就把手里的糖全递给了壮头.
“三叔公,您快到堂屋里坐坐,我给您泡茶”李均竹赶快把村长往堂屋里请.
看着这个才四岁的孩子,虽然穿着麻衣,可是白白净净的,接人待物就跟个小大人一样,村长也不得不感慨堂弟李长河说的对,他们家这个长孙确实聪慧!
这李家二房前朝时在战乱和瘟疫下只剩下了堂弟李长河,当初多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