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昊直接拉起了被子蒙住了头,廖静听到薄被下传来的捏拳咔咔声。
“赵小姐名满京城,我表姐她……不如赵小姐。”
“你有完没完!”朱永昊终于忍不了了,沉声一喝。
“所以,我们在可以努力和赶超八皇子他们的方面,一定不能拉下了。”廖静声音放柔许多,坐到床边。“比如,子嗣。”
她刻意顿了两息。
“子嗣,不管在皇室在平民家,不管在争前程争家产或是争地位时,从来都是极大的筹码。殿下若在这方面也落后于八皇子,才是真吃亏。长幼有序,殿下的长子,只有在家族里做兄长才更有实力不是吗?”
廖静自然注意到了那个背对自己的身子有些许的松动。
她咬唇就钻进了被子。
“妾身的身子一向调养不错。正好,咱们比八皇子多了半个月的时间。这么好的机会,怎好浪费了。妾身想与殿下一道努力一把,争取在子嗣方面超先八皇子,殿下以为如何?”
廖静手臂环上朱永昊的腰。
果然,他并未将她推开。
是啊,竞争已经开始。
每一步都是比赛。
确实不能等,他一年后才成婚,若等他的嫡子生下来,老八的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朱永兴不足为惧,那里也就罢了。
所以除了朱永兴之外,只要他先一步有子,便是父皇的嫡长孙。这分量,非同一般。
若叫老八超前,老八岂不是全方位超了上来?
这如何能忍?
他又怎会不心动?
如此想来,朱永昊顿时就起了干劲。
后背香软,襟带已松。
争夺的热情一被点燃,一路高涨,转化成了斗志。
廖静终是得偿所愿,入目皆是帐顶红……
她笑得张扬。
果然,是他主动!
她那日颜家与虞荣安的开诚布公还是明智的。
虞荣安给她支了一个招:即不管目标是什么,都用皇位竞争来让朱永昊动心,一定能百试百灵。
从今晚开始,他为了要孩子一定会尽心尽力。
只要他有心,只要他主动将生子设为目标,她要孩子还会远吗?
既然她发现了调动他热情的方法,那她其他所要的一切还会远吗?
廖静觉得,还是要与荣安打好关系,自己的锦绣荣华路,缺的,正是荣安这样的得力军师呢!
想入非非迎合朱永昊的廖静完全没有注意到,男方时不时将眼神扫过漏壶,眼中更有阴鸷闪了又闪。
……
同一时间,太子府前院,酒席已散。
半醉的颜家二爷颜岑并不打算回家,原因是他刚与酒宴陪酒的纤月姑娘正喝到了兴头上,分别时他答应纤月,这便去醉月居继续他们的乐子。佳人有约,不好食言。
所以他与其他颜家主子分开了,命车夫直接前往永明湖边的醉月居。
夜风徐徐,只吹得人发困。
突然,马蹄节奏却被一声马嘶打乱。
颜岑迷糊睁眼,只觉天旋地转……
随后一声噗通,他的头磕到了车架,湖水开始从他的眼耳鼻口灌进……
他的酒瞬间醒了。
他急急忙忙憋气求生,却悲哀发现,他的马车门窗怎么都打不开。他用力拍打车窗车门,亦是无人来救……
天亮后,满京城都传开了,颜家二爷,昨晚没了。
颜岑溺毙。
疑似意外。
同行还有一个奴才一个车夫,三人全都没了……
荣安听到这个消息时,惊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这几日的她,没少想到颜岑这个祸害。
首先是因为颜飞卿。
朱永霖着急将人弄到手,所以重提赐婚事。颜飞卿只能装病。然而颜岑却做起了搅屎棍,全力在促进那桩糟心的婚事。颜飞卿急得火烧眉毛,为了拖延,只得使了个昏招泡了个冷水澡。总算,起了低烧,有御医作证,才暂时将这事给糊弄了过去……
另外,颜岑是廖文慈的姘头,荣安坏他大计,他一定饶不过她。从这一点,他和朱永昊一样,都是荣安不死不休的仇敌。
所以荣安这几日都在绞尽脑汁思量如何收拾这个颜岑,如何确保颜家不落在他手里。
可好消息就这么来了。
他就这么……死了?
前世的他,可还有好多风光日子要过呢!
“确定是意外?”荣安急问。
“原本以为是意外,这会儿说可能是谋害。”
“怎么断定是谋害?”
“因为昨晚酒宴上颜二爷与八皇子的侍卫有过口角,有人怀疑颜二爷的死与八皇子脱不开干系。所以今早开始,颜家那里就闹开了,一口咬定不能让颜二爷枉死,要求彻查这事。尤其是要彻查昨晚八皇子身边人的行踪。看颜家人的态度,是打算往八皇子身上咬了……
好好的马车怎会出意外?怎会三人全都丧命?说颜二爷会游水,怎么就没能逃生?说起来,疑点不少,确实像是人为。”
八皇子?荣安不信。朱永泰正是上升期,去杀颜岑做什么!颜岑又不是颜家家主,杀了也不能对朱永昊造成伤害。
那么,颜岑死了,谁最高兴?
她知道了!
荣安忍不住笑了起来。
杀颜岑,想要颜岑死的,只有皇后,或是太子!
只能是他们啊!
谁叫颜岑和廖文慈一伙儿,捏着颜家大把柄,给皇后带来大威胁,成了太子前路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