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泰一声叫唤,似是想起了什么。
随后,他冲荣安一躬身,尴尬到:
“是需要现银或银票结算?”
荣安点头:“是。我对罗爷这般要求了,自然要讲个公平。”
“那本王退出。”
“啥?”罗爷面色一僵。他说啥?好想掏个耳朵。
朱永泰爽快笑:“恭喜这位罗掌柜,三千两银子,喜得旺铺一间!”
“……”罗爷:何来之喜?你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你特么不刚刚还嘚瑟要和太子争铺子吗?这价格才刚一往上走,你特么就成缩头乌龟是什么事!
罗爷郁闷,心下极尽粗鲁骂翻了朱永泰。
罗爷:“泰王殿下不刚刚还说要争一争吗?”你特么不争,自己和廖家不成了纯傻子?这个数字很尴尬啊,怎么也得再加个一两千两才好咬你奢靡挥霍,才能栽赃你有徇私舞弊受hui之嫌对不对?
“对不住。本王银子不够。”
“……”这货……不要脸面吗?堂堂王爷,说自己没钱?
“是本王大意了。本王刚大婚完,身上原本是有三千两礼金银子的。不过今日午后,本王才为淮河水患捐了整整一千两银子。刚刚只顾着与罗掌柜争旺铺,忘了捐款这事,还请罗掌柜见谅。”
朱永泰彬彬有礼,罗爷有如吃了屎。
围观群众却赞不绝口!
好泰王!
好心善的泰王!
难怪颇得重用,将大婚礼金都捐掉了三分之一。一千两呢!大气!
荣安一听,深深行礼,高声赞到:“泰王宅心仁厚,叫人钦佩!”
有虞荣安这么一带头,不少人都冲泰王抱拳跟着赞:“泰王宅心仁厚,叫人钦佩!”
这声音都不用借口通传,直扬到了马车里。
廖老夫人胸口疼起来了。
特么,好想骂人!
预谋!分明预谋!
对方明显早猜到自己这方不但不会发怵,还会抬价,所以早有预谋。朱永泰早为他的“一掷千金”找好了来路,也做好了收获名声的准备。如此这般,铺子归属不重要,但今日泰王的高大形象是真竖立起来了!
枉她还思量借这事将泰王打下去。显然,适得其反了!
这真的是……偷鸡不成蚀个米仓不成?
人群里的罗爷同样只想吐口血。
朱永泰是王爷,他站出来抬价时,自己从来就没想过他会没银。这会儿他抽身,自己完全就成了傻瓜!
罗爷自然不依。对方连两千两银子都未必有,他再捧出三千两,这笑话足够叫人笑上个三天三夜……
“泰王缺银还与在下争铺子,分明有抬价之嫌。既如此,在下自然也不能出这三千两。”罗爷咬牙。“在下最多只能出到二千一百两。”
瞬间,这罗爷收获了大量的嘘声和啐声。
明知泰王只有两千两银,他故意出个两千一,他怎么就那么恶心?难怪将军府要与廖家闹翻,这一看就是膈应死人的家族啊!
亏得刚刚泰王还向他接连道歉了两次,真真不要脸。
泰王的形象已经树立起来,此刻一见他一脸为难模样,下一瞬,人群里便出现了一种声音。
“在下身上有二百两,泰王若有需要,在下可以先给泰王应急。”
“在下有五百两。”
“泰王若不嫌弃,这一千两由在下先垫上,等泰王方便时再还便可……”
“……”
当然,其中的第一个表态来自荣安安排的人。但之后,却是来自真正的民众。
不争馒头争口气。廖家人可恶,泰王的颜面要紧,总不能让堂堂王爷在银钱上犯难吧?他们有能力的,自可帮着撑一把。再说了,王爷借钱,还能不还?不但没有后顾之忧,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
此外,还有当铺和钱庄来发声,都说愿意借钱给泰王,助泰王一臂之力拿下铺子。他们心思更简单,这么好机会的一波推广,刚好可以蹭个光……
荣安笑问罗爷:“这会儿泰王有银子了,您怎么说?你若是再执意咬着两千一百两,这铺子便归属泰王了。这么多人,您自己和廖家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可千万别连累了太子殿下。”
罗爷气歪了嘴。廖家婆子也来传了话,让赶紧以三千两了结这事。否则再闹下去,三千两是绝对拿不下这铺子了。而朱永泰有了充足的理由,支持和声援,不但再没法拖他下水,一味纠缠反而更助长他的民声……
就这样,罗爷三千两,成交了这个铺子。
“很遗憾。没能帮上虞小姐忙。”朱永泰抱歉抱拳。
“是啊。”荣安露出失望模样。“所以,事情既然未成,将军府便不欠泰王殿下人情哦。”这一点,可必须当众说清楚。否则又得被人造谣。
“自然,自然。”
朱永泰则向在场众百姓连连行礼,谢他们发声,也谢他们的信任。那一派正直谦和气度,谁看都觉得是个真君子。
荣安让阿生带着自己的房契私鉴等物去与罗爷办手续,接着却当场宣布:
她为泰王殿下的善心打动,所以代表将军府,将三千两购铺银里的一千两也捐于淮河水患。
众目睽睽下,她抽出了一千两银票让人即刻送去官府。
“这铺子的市场价约是一千两。虽说近日虞家账面不宽裕,但我虞家从来不是贪得无厌的家族。今日这卖铺之银既然多得,那虞家也不打算占这个便宜。
所以另外多出的一千两,我打算全买米面肉。我代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