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街角巷子,有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左摇右晃地冲了出来,直接撞翻了巷子口的两个菜摊。
可马车不但未停,反而跑得更快了。
这条街行人不多,所以马车转眼便行出去老远。
肇事逃逸?
这还得了?
几个菜农赶紧咋呼着追了出来。
他们大喊大闹,顿时将整条街的目光聚集到了那辆马车。
不少人这才发现那马车的车厢似有种不寻常的晃动。
有行人听到,车中像是有求救声,车窗也有被敲打的声音。
且那求救声,似乎是女子发出。
眼看越来越多人的视线聚集了来,那头戴斗笠的车夫似乎也慌张了起来,一下起身,对着后车就是一鞭子并高喝了一声“住嘴”,更惹得后车里传来了一阵尖叫。
“停车!求求你……停车!”
那声尖叫带着哭腔,确实是个女声。
路上行人都生出了不好的预感,纷纷发声。
“停车!”
“什么人当街为非作歹!”
“快去拦住那车!”
有好心人听到呼救,远远见马车过来,赶紧推了路边卖菜的板车拦到了马车过来的方向挡住了去路。
车夫大怒:“老子教训逃家的媳妇,干你们屁事!滚!”
他边吼边调整方向,起身一鞭子甩出去,直将板车抽离了马路,并拿车身上去狠狠撞了一把。
众人眼睁睁看着板车原地转了半圈,随后那被鞭抽到之处咔咔裂开,那片木板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好大的力道!
好个凶残霸道的车夫!
简直可恶!
板车的主人大嚎着追了出去,更叽哇喊着众人赶紧报官。
然而那车夫如此为非作歹,却依旧不见收敛,又是接连撞翻了一个脂粉摊和书摊,还碰到了几个行人。
这还不止,这会儿竟又冲上一个家禽摊,直接撞翻了偌大的鸡鸭竹笼和蛋筐。
粉飞。
脂散。
书脏。
鸡飞。
鸭跳。
蛋打。
狗吠。
人骂。
你撞了我,鸡啄了他。
他骂了你,我打了他。
整条街一地鸡毛蒜皮。
众人回神时,四处狼藉,马车成了众矢之的。
赔!
必须赔偿!
人财两赔!
越来越多的人跟着马车开始追!
众人也发现,马车的摇晃更严重了。
随后,砰的一下。
马车的后窗木格子被撞开了一角,众人这才瞧见,原来那窗的外边插销是锁上的。
随后,一张满脸泪痕,多处青紫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救命!救我!”姑娘伸出了血迹斑斑的手。
可她才刚一露面,似乎再次摔了下去,并撞到了哪儿,发出一声尖叫后,消失在了众人视线。
只剩下了她哭天抢地的求救,以及时不时伸出的血手……
撒谎!
那车夫在撒谎!
这哪里是丈夫在教训媳妇!
刚刚那张脸,不管从面容还是发型来看,都是个少女。
还有那么多血……
不是眼花吧?
可……瞧啊,那被拍打的后窗正被血掌印慢慢染红呢……
所以,是绑架?
有姑娘被绑架!
光天化日!
岂有此理!
何其嚣张!
整条街顿时炸开了锅。
有人张罗报官找官兵。
有人叫嚣赶紧拦车。
有人号召着一起追车。
有人只顾尖叫和凑热闹。
还有人则已经开始捡了路边石块和垃圾边追边冲着车轮和车夫扔了去……
那车夫似乎也更慌了。
车的轨迹越来越偏,越来越糟,越发没了章法。
又一次的,他的车碰到了临街的两个小摊。
这一次次的碰撞和前方因喧哗而围聚帮忙的路人,大大减慢了马车逃离的速度。
而后边越追越紧的众人,更是给车夫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车夫恶狠狠转身,冷酷之音传入了后车,也进入了周围不少人耳中:“算你运气好,逃过一劫,若有下次,小心脑袋!”
好一嚣张又意味深长的警告加恐吓!……
也就只荣安听到他还轻声道了句“准备,来了。”
随后,荣安顿觉马车一轻,车厢前部猛地下落,重重磕向地面,车辕木条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尖利的吱吱声。
她知道,接下来会有一次撞击……
而众人眼里,看到的则是车夫一句凶神恶煞警告后,先是重重一鞭挥下,马车速度加快时,见他从身上掏出了匕首,只那么一两息的功夫,便割断了套马的缰绳,迅速解开了马儿身上的所有束缚。
随后车夫竟是腾空而起,稳稳坐到了马背——众人这才意识到这车夫不但是力气过人,还是个身怀武艺的高手!
车厢带着惯性,以不小的速度往前,眼看就要撞上一间房。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然而那车夫实在可恨,他却是将马一勒,故意伸出了腿,对准了那已经晃动很厉害的车厢补了一脚。
好狠!
这分明是绑架不成,临了离开还不忘杀人灭口啊!
马车一下就失衡斜了,一边高高翘起,眼看就要侧翻,斜斜冲了出去。
“快!”
“救人!”
“抓住那人!别叫他跑了!”
惊叫四起,许多人都不敢看。
碰撞并未能躲开。
伴着荣安凄厉的尖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