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太的口若悬河,许多人都是头一回见到。
就是贵妃人等,也一时惊住了。
这一条条,可全都分明,瞧那元平蠢货,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哪里能接得上话!除了口上喊“不是”,眼里倒豆子还能做点什么。
贵妃自然是与常茹菲站一线的。即便不看往日交情,就凭元平势力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她也只会将顺水人情做给常家。更不论常家是脱离了朱永昊派别的老族,是儿子争取的对象。与常家交好,更是与庆南交好,以后对儿子更有裨益,这个时候哪能不出手。
这才是她带着一众投靠妃嫔前来的原因,看看能不能帮扶常家一把,没想到机会来得不错。
贵妃赶紧上前亲手搀扶了老太太,并帮着一下下顺着后背:
“老太太别气。您得体谅元平郡主,郡主行为爽直,尾随或是随心之举……咦,不对啊,郡主什么时候是爽直之人了?欢迎宴上,郡主不是很柔弱胆小楚楚可怜吗?
可这会儿怎么敢在宫里四处跑,还偷摸跟人的?难道郡主是两面人?不至于啊!是恃宠而骄?张将军的后人,应该也不会。哦,本宫明白了,定是郡主庆南那边礼节与咱们京城不一样。可世子就是个懂礼的孩子啊……”
贵妃阴恻恻帮骂,她这一开口,身后几个妃嫔自然帮着附和起来。
“郡主,常老太太身上带着一品诰命。您即便是有郡主名头,也是得要行礼请安客客气气的。”
“郡主来自外地,可能不懂礼数,但您可得瞧着,咱们贵妃娘娘看见老太太都要敬着的。”
“郡主既是有身份的人,在宫中行走,总归是要带宫人的,讲排场的。”
“您若带上一两位公公,那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了吗?”
“一个人横冲直撞,冲撞贵人事小,万一您撞上的是侍卫,您的名节就没了。”
“郡主还得注意着装,您这一身过分素雅的衣裳,哪有一丁点郡主排场!谁能认出你是郡主?”昨日就有人不满她在阖宫姹紫嫣红中生装朴素了,这会儿自然要刺一刺。
“郡主该感谢常老太太,若不是老太太武艺不凡宝刀未老,还手下留情,您莫不是以为您此刻还能站着不腰疼地告状吗?”
“郡主尾随在先,这事怨不得老太太。若是学艺不精的侍卫,受此惊吓以为是刺客而拔刀,此刻郡主只怕都不在了。”
“郡主不能冤枉老太太,就是咱们都知您不舒服,何况刚来慈宁宫做客的老太太。老太太应该怎么也想不到跟随她老人家的会是您!”
“不过您跟随一个老人家是要做什么……”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
元平几乎要气晕过去。
她被打了,还说不得话了?死老太婆,一口气砸五个问题,直接叫她懵了。还有这帮妃嫔,还不如直接骂她呢!她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这帮人就给她盖棺定论了。
总之是她的错!
被打了还是她的错!
“常老夫人,我是刚醒听闻您来了,所以想与您打个招呼……”
“行了!老身不想听!”常老太直接打断了元平。“老身打了你,自然会负责。老身送你回慈宁宫,求太后娘娘发落吧!”
就这样,常老太担了个众人口中“有担当”的名头,还多了不少人为她力挺和“作证”。
而元平,则是深刻感受到了远在异乡被排挤的苦,一时间又是潸然泪下。
一行人回到慈宁宫。
刚要睡着又被吵醒的太后面若锅底,呵斥元平向常老太赔礼道歉。
这边元平委委屈屈,常老太太忙道不敢。
勉强受礼后,常老太便离开了。
元平主动跪在太后脚边,抹着眼泪要解释。
“可哀家不想听。”
这一次,太后再不会被她的眼泪打动。太后当然明白,她之所以支开绮月,又出了慈宁宫才去追人,就是想要避开自己耳目,不是为了奚落,就是为了挑拨,又或是为了打听态度。不管自己那老姐妹是有意还是无意,老姐妹将她目的扼杀,也都没有错处。更何况,阿音心头有气,出口气吧,人之常情!
太后又是深抽一口气。自己去跟谁说呢?其实自己也想打这个假惺惺的小蹄子!活该!
“正好要找你,明日宴席无变!常茹菲不会参加!另外,你若想给朱永泽做妾,在明年这个时候之前,都绝无可能!这是哀家承诺下去的。你自己再想想!”
元平面如死灰。
常茹菲不给面子来参宴?这打脸是不是太响了?但这不重要,后边那句!
什么?
自己一年内都不能去表哥身边?
可表哥还有半个月就成婚了,一年后他们感情稳固,说不定儿子都有了。常茹菲若运气好,在王府也站稳脚跟了,那自己到时候再想铲除她或是拉她下位,便要花费更多功夫了……
元平还想求,可太后一挥袖子:“哀家意已决,不用再说,下去!”
”太后娘娘,元平不会放弃表哥的。无论是一年还是……“
”随你!“
“可我们王爷王妃那儿……”
“少拿他们来压哀家,你们王妃那儿哀家自会递信去,用不着你操心!”庆南王妃敢说一个不字?“下去!”不识抬举!
……
常老夫人这一趟来得很值。
她要的四个目的都达成了。
首先是给茹菲谋取了一份利;然后激化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