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比想象中厉害。”
荣安和常茹菲离开后,廖老夫人忍不住叮嘱孙女。“你们都上点心。我瞧着她对你的敌意挺大的,无论如何,你得好好化解。”
“是。”
廖老夫人上下打量起了廖文慈。
“虞博鸿多久没去你那儿了?”
“我……这阵子不是身子不好吗?”
“没用的东西!拴不住男人的心还拴不住男人的裤腰带吗?长点心吧。”
“可……”
“没有可是!你再不上进,虞博鸿的一颗心被那葛家小贱人绑住后,有你后悔的时候。赶紧把虞博鸿的人和心都收回来,你的权利和话语权才能巩固,葛氏和荣安才好控制,哪怕是用点手段,还用我教你吗?”
“……”
“知道你别扭,可祖母的冰花芙蓉玉镯子都豁出去了,为了女儿前程,为了廖家,更为了你自个儿,你也努努力吧!”
“是。”
“等你好消息。”……
眼看将入席面,为防荣安再次跟着常茹菲她们混去一块,荣华一直拉住了她。
荣安一脸无所谓,心下却知道她们意图。无非是最近谣言太过厉害,今早又再生波折,所以想要在外人跟前与她演个姐妹情深。荣安无所谓,想和自己肩并肩,可以啊,只要你承受得住……
荣华很快就后悔了。
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先是刚入席后,荣华轻声与荣安耳语:“安安,你今日就跟着姐姐好吗?别和常茹菲她们在一起了。”
哪知荣安却是猛一抬头,没心没肺当众问到:“怎么了?常姐姐她们很好啊!”
一语毕,齐刷刷的眼神全都集中了来。
在所有人的判断里,都是荣华正在编排常茹菲几人。
荣华手足无措,荣安这才“后知后觉”:“对不住,我声音太大了。会注意的。”
荣华傻傻看着荣安那张无知的脸,再没有做出任何应对,也再不敢与她多说一句。
接下来,是席面开始后。
荣安就像一个……贪吃鬼!饿死鬼!
没有形象,完全没有!
吃着碗里的,盯着盘里的。
每一道菜都要问一遍菜名,问一下材料。
什么都让她惊讶,什么都叫她惊喜,什么都让她贪吃。
每一道菜动一次箸也不停,示意布菜的丫头去添了一次又一次。丫头有两回手慢了,她竟然等不及自己动手了。不但将手伸出去老远,还站起了身。
每吃一口,还得赞一遍。赞菜品,赞厨子,赞宴席,生怕别人不知她是乡巴佬,给人那种生平第一次吃好东西的错觉……
荣华坐那儿,直臊得脸发烫,心下懊恼不已,暗道就该让她坐去常茹菲身边的。
刚开始,同桌和邻桌的女眷还对荣安目露嫌弃,可在发现她这个菜不识,那个鱼不认,全都是第一次见,头一回尝,众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孤陋寡闻的好奇心,不知礼数的莽撞,说到底也不能怪这姑娘。且看那吃都吃不饱的样子,确实怪可怜……
一盏燕窝上来时,荣安却慢下了速度,开始了细细品,慢慢抿。
廖静讥讽她:“吃不下了吧?那便全当漱口吧。”
“拿燕窝漱口?那是你们过的日子。不是我。”荣安只盯着面前碗盏:“这是我第一次吃燕窝,自然得仔细尝尝。”
荣华来气,终于憋不住了:“我每回去庄上,都会送一盒燕窝去的吧?”第一次吃?什么意思!合着她每十日一次带去庄上的好东西都喂狗了?
“这东西贵着呢,你送去了我们也舍不得吃,都拿去换银子了。”
荣安睁眼说瞎话。由于精贵,所以燕窝每回都是英姑亲手在屋里炖的,她撒谎又如何,荣华根本无从考证。
“……”荣华一时摸不着她所言真假,刚想问她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一想到她可能又要牵扯到没钱或是庄上克扣之事,赶紧闭上了嘴,只暗暗念叨这顿饭可赶紧吃完了才是正经。
所有人看来的视线都是鄙夷难当。
旁边一位小姐好心:“虞妹妹,你敞开了吃。我这盏燕窝没动,你要是不介意……”
接着,荣华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荣安没脸没臊接过了那盏燕窝,又甜甜道了声谢后放到了跟前……她,她是乞丐吗?荣华觉得自己又快要晕了……
“说的是,虞二小姐瘦弱,确实得多吃点。”又一位好心的夫人。“把这盘子红烧鹿筋和蝴蝶海参端到虞二小姐门前吧。”
“虞二小姐想吃什么只管让婢子端,那八珍一品煲是宫廷做法,用料足,汤底醇,你尝尝看。看你吃得香,咱们胃口都好多了。”
“去给虞二小姐端盏山楂陈皮茶消消食。”
“……”
荣华脑袋越来越疼。
所有人眼里先前对荣安的嫌弃和鄙夷,就这样暗暗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而荣安那儿收获的,只有同情怜悯和关怀。
更有八卦的妇人问起她庄上种种,她却是那般无知,将她庄上过的日子道了来。很快,在众人眼里,她的形象便成了个成日里不是河边钓鱼,便是帮忙摘果的农家女。
被刻意养废——荣华亲眼听到,有人已经这般判断……
荣华食之无味,荣安则自顾自吃的欢畅。
酒足饭饱,荣安还在啜着杯中甜滋滋的颜家特酿,不死心的廖静便拖着一位相熟的范姓小姐过来了。
她还是不信荣安会做绒花,所以找到了一位懂些皮毛的小姐,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