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挑眉,心中暗忖,不是说林半夏不值得浪费唇舌吗?
凤凉筝眼底,有过一抹急切,雁回也不多说什么,推着他下楼,簪花楼的楼梯,等出了院子时,人群已散去,凤凉筝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深紫色的衣角和她头上翠玉折射的光。
年锦书见他们下来,匆忙迎上来,“凉筝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凤凉筝看了一眼公主和林半夏远去的方向,目光阴鸷,只是音色相似,就让他心神不宁,鸢儿已有数日不曾相见,他在幽州城,逗留越长,越见不到鸢儿。
他们必须要尽快从幽州城脱身。
夜浓说,“凤少主,林半夏上门挑衅,非公主之意,上令下达,怕是有所误解,虚惊一场,你放心,我们重生殿许诺过你,你在幽州城是贵宾,不会有人特意为难你。”
凤凉筝面无表情,雁回神色极冷,“想来你重生殿的面子也不够大,若是足够震慑,林半夏就不会带人上门寻衅。”
夜浓脸色一肃,“雁回少主教训的是,的确是我的疏忽,下不为例。”
凤凉筝双手放置于膝上,神色淡然,看起来乖巧,又温柔,“魔王究竟是何意,难不成要一直囚我们于幽州城?”
夜浓见他猜测到永夜身份,也不意外。
“你若不肯交出凤栖梧桐,那恐怕要在幽州城永居了。”夜浓也很直白,可若交出凤栖梧桐,等主人目的达成,怕是也活不成。
凤凉筝如此聪慧,必然能想到。
凤栖梧桐就是他的保命符。
雁回和凤凉筝相视一眼,头疼又困惑,若是敌人有什么手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魔王就困他们的幽州城,忽略了他们,困于一城,消磨他们的志气,也消磨他们的耐心,这一招温水煮青蛙,甚是可怕,可凉筝不可能交出凤栖梧桐。
交出凤栖梧桐,他也没了价值。
夜浓问,“雁回少主,你刚去哪儿?没在簪花楼吗?”
“我在!”雁回面不改色,眼神却不敢看向年锦书,怕她看出端倪来,年锦书察觉到雁回对她有些不愉,却莫名其妙。
情书一天一封,怎么还不高兴了?
她哪里惹了他?
是不喜欢收到情书吗?
几人回到院内,自是要避开夜浓谈事,夜浓对他们也过分的容忍,没有强求,凤凉筝和雁回都有一个共识,他们不能长留幽州城。
可虚空之门关闭,通往西洲大陆的门都关了。
他们要怎么办?
凤凉筝轻声说,“要么就在孤注一掷,在魔界搅得腥风血雨,让魔王自顾不暇,要么……就要想办法,打开虚空之门。以我们的力量,只有桃林酒馆,动不了魔界根基,在魔界公主治理下,整个魔界固若金汤,想要分化,需要了解魔界的势力分布,挑起他们内斗,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这是最佳办法。”
雁回在魔界经营多年,深知魔界的矛盾,可若真要挑起内斗,各个击破,需要时间,凤凉筝的病,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他的疼痛,需要丹药缓解。
且是一月一颗丹药,如今他们只有两颗丹药。
所需的几味重要材料,都在魔王宫。
他们必然受制于人。
“最简单的办法,杀了魔王。”雁回淡淡说,他一死,魔界就会大乱,势力自然洗牌,要杀魔王,又谈何容易?
“我想屠城。”凤凉筝一语惊人,丢下一颗惊雷。
雁回,“……”
年锦书,“……”
年锦书硬着头皮问,“如何屠城?”
“我有白骨哀。”凤凉筝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实不相瞒,我有两瓶白骨哀,本就是为了幽州城准备的。”
他想屠幽州城,想了十年!
这一瓶白骨哀,也留了三年,一直不为人知。
年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