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时候,从南边的天际线上涌来了乌云,遮在港岛上空,像一块乌黑的毯子,湮灭了天边最后一丝光明。
港岛提前进入黑暗。
大约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忽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下。
“真倒霉,刚下班就下雨。看样儿这雨估计又要下一夜了。”
油麻地警署特设的停尸房选择在了一栋山下的房子里。大概是这里的住户不多,不会引起居民的反感。
停尸房就像几十年前的义庄,专门儿停放一些没有身份的尸体,还有等待法医检验的嫌疑犯的尸体。
老李嘟囔了一句,打开雨伞准备下班回家。
老王笑道:“不如留下来赔我,我们喝点儿酒。”
“你不想丢工作我们就喝。”老李说道。
老王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你要是不回家,你老婆就找来了。”老王笑道。
“哎,有个老婆就是烦,处处管制着你。还是你老王好,自由自在。”老李笑道。
老王笑道:“得了吧,还是有老婆好,这下雨天的,有人给你热酒暖被窝儿。”
老李得意笑了笑,开门走了。
这里是停尸房,白天都没有多少人敢经过,晚上就更别提了,周围安静的仿佛地狱,叫人毛骨悚然。
好在今晚有雨声和老王作伴。
老王五十多岁,有点儿发福,在这里做保安也有几年了。送走老李,关上门,他准备去睡觉。
刚要关闭厅里的灯,墙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老李,怎么又回来了?”
老王一面问,一面转回身,瞬间呆住了。
眼前站着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帽檐儿的阴影遮着脸,灯光下只露出一副薄薄的嘴。
“你,你是谁?”
深夜,大雨,停尸房,忽然来了个看不到脸的人,老王有点儿害怕。
那人不答,朝老王缓步走去。
老王下意识后退两步,立刻拿出了警棍。
“你,你想干什么?”
“我来要你的命。”
话音儿刚落,一把漆黑的军刺,插入老王的咽喉。
老王睁着惊恐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处凉哇哇的,接着失去了意识。
军刺拔出,老王倒在地上,咽喉的血片刻就流了一滩。
那人把军刺上的血在老王身上擦干净,然后插入鞘中,推开冷藏室的门,走进了停尸间。
拉开几个挺尸箱后,找到了他要找的两个人。
虽然他的身材不高,但力气却很大,一手一个,夹着两具尸体走出了停尸房。
咔嚓一道闪电,这人夹着两个死尸的身影在漆黑的雨夜里闪了一下,显得异常诡异可怖,接着又隐没在黑夜里。
停尸房的大门外停着一辆车,这人把两具尸体放到后排,关上车门,自己坐上了驾驶室。
他回头看着后排两具瘫软的尸体,淡淡说道:“大哥,三弟。我杀了他们俩给你们陪葬。”
说完,他启动了车子,朝着海边驶去。
海边有一栋三层小楼,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此时门两边还贴着喜庆的中国对联儿。
这人把车子停在路边,下了车,朝这座三层小楼走去。
大门没有锁,他直接推门进去。
值班人员叫道:“你干什么的?我们下班了。”
嚓!
军刺刺入那人的咽喉,一杆血喷到了他的雨衣上,顺着雨水流到地上。
上到二楼,一个保安追了上来。
“站住。”
嚓。
刚要掏警棍的保安咽喉被军刺刺穿。
这人背身拔出军刺,继续朝前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前面不远的经理室里,鬼佬蹩脚的语调传了出来。
这人不紧不慢,脚步稳健,缓缓的走到经理室的门前。
门正好开了,一个金发的鬼佬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