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不理会羊氏那撒泼的,但还是耐着性子跟荣氏解释:“不是我厚此薄彼。笑笑满月的时候,我也是送了银镯子。笑笑那金锁是我特特寻人去沧州订制的,一来一回麻烦得紧,工期又长,得耗时一个多月。桂哥儿的金锁还没到,我也是打算百日的时候送。”
阮明姿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哪是阮明姿厚此薄彼,这分明就是羊氏那边搞不清楚,也不问明白,直接发了疯!
荣氏听得愣了下,咬了咬唇,眼里闪过一抹不相信的光,但在阮明姿这般详尽的解释下又不好再去质疑什么,她勉强道:“原是这样,倒是我跟婆母误会了。先前你也该说清楚,免得一家子骨肉伤了和气。”
阮明姿看了荣氏一眼,从善如流的道歉:“哦,是我当时没说清楚,桂哥儿的金锁还没到,我想着稳妥些。”
可谁能想到羊氏根本不知道笑笑满月的时候也得了个银镯子?
但凡知道了笑笑满月的时候有这么个银镯子,再一看桂哥儿满月也得了个银镯子,不就明白了吗?
阮明姿脾气好得很,荣氏也没了话。她家桂哥儿也就刚满月,阮明姿哪怕从桂哥儿出生第一天就去订金锁,这会儿都不可能到。
她只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桂哥儿醒了没”,又匆匆跑出去了。
王氏哭得满脸是泪,抱着笑笑从地上站了起来:“娘,你就是看不惯我生了个闺女借机找茬罢了。自打我生了笑笑,您哪抱过她一次?自然也就不知道她满月的时候,从明姿那儿得了个银镯子。不就是因为她是个闺女吗?您何必找明姿的不是?她一个小姑娘,出钱给孩子买点东西,还有错?”
羊氏冷笑一声,恶狠狠道,“不管咋说,桂哥儿是男娃,那金锁也应该给桂哥儿!赔钱货也配?!”
王氏不再说话,垂首抱着笑笑直哭。
姚常林怒吼一声:“娘!”
羊氏回吼:“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个赔钱货吼你娘?!我白生你了!”
“够了!”姚父黑着脸大声道。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
姚母浑浊的眼泪巍巍的全是泪,姚父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脊背也佝偻下来。
他摆了摆手:“都不说了,晚上再说。”
这话意思就是等宾客走了再清算了。
王氏没耽搁,抱着笑笑一扭头又回了屋。
姚常林跺跺脚,也没看他娘一眼,跟着回去了。
阮明姿跟鲁氏一道扶着姚母回屋休息了,其余人只能打起精神再去待客。
待到下午客人散得差不多了,姚家把大门一关,姚父把一大家子都喊到了正屋。
因着桂哥儿发了热,荣氏留在他们自个儿屋子里照看,也没过来,只有晌午刚赶回来的姚常炎过来了。
姚父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环视一周。
大房的羊氏顶着左脸的红巴掌印,死死的抿着唇坐在桌子左侧的板凳上,姚家老大跟她坐的有点远,中间隔了好大一块空,神色有点烦躁。
羊氏的大儿子姚常林这会儿跟媳妇王氏一道坐在炕上,炕上是醒了在那无忧无虑的吐着泡泡的笑笑。
王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低头逗弄笑笑的时候,眼中才有些温情。
羊氏的二儿子大概也已经听说了先前那场冲突,有些讪讪的。
二房的鲁氏跟姚家老二,领着月芽儿拘谨的坐在一旁,也是一言不发,这事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但屋子里氛围有些沉重,他们不由得就有些无措。
阮明姿则是陪着姚母坐在一旁,手握着姚母的手,当一个贴心小棉袄。
说实话,阮明姿大概能猜到姚父是想要说什么。她本来也可以不掺和,但她担心姚母年纪大了,万一羊氏再说些什么刺激人的话,姚母再被气到就不好了。
果不其然,姚父环视一遭后,沉沉的开了口:“分家吧。”
三个石破天惊的字,惊得姚家老二差点从凳子上站起来。
鲁氏死死的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眸底却是难以置信的欢欣。
姚家老大似是有些胃疼,吸气吐气吸气吐气了好几次,这才倒吸着凉气开了口:“爹,好端端的,你说的这是啥话啊……”
他顿了顿,又赔笑道,“要是因为羊氏这混不咎的干得事气到了你,我让她跟您道歉还不成吗?”
他恶狠狠的瞪向羊氏,恶声恶气的,“还不赶紧跟爹道歉!”
羊氏脸色难看极了,张了张嘴,刚要说啥,姚父伸手阻止住了她,人看着颓然得很:“行了,你也别怪你媳妇。你这个当男人的没教好她,你也有错。”
这话显然是坐实了这次要分家果然是羊氏惹出来的。
羊氏脸青一阵紫一阵的难看。
姚父又看向姚家老二,“老二,你有啥想说的没?”
姚家老二摸了摸头,“我先前觉得,一家子在一起挺好的……”刚说完这句,鲁氏就忍不住着急的在桌子下头拽了拽他袖子。
他想起这些年鲁氏跟姚月芽受得委屈,又闷了闷,把后面的话说完,闷声闷气的,“爹,你也别怪儿子不孝顺。就是,就是孩子们都渐渐大了,我觉得还是分开好一些……”
姚母深深的叹了口气,没说话,只是在那抹着眼泪。
儿子要分家,想着阖家团聚的爹娘是最受不了的。
姚父还没说什么,姚家老大就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着姚家老二,“好啊你个老二,是不是你撺掇咱爹娘要分家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