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全是一些稚嫩的声音。
还有琵琶少女兴奋又无奈的声音:“呀,都进去,进去再吃。外头冷,你们会冻坏的。”
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没了,像是都进了屋子。
阮明姿跟阿礁站在暗处,半天没说话。
阮明姿在现代时,就是孤儿院出身。
先前这个被人称为“绮宁”的少女要打包一大堆包子回去时,她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眼下非要让阿礁带她过来,除了探听琵琶少女的底细,其实也是为了验证心中的那一点猜测。
“我过去看看?”阿礁见阮明姿神色有些复杂,许久没有说话,他低声开了口,问道。
阿礁的话似是唤醒了阮明姿,她神色恢复了正常。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里面好像小孩子有很多,我听到好多奶声奶气的声音。”阮明姿小声道,“……可我没有听到大人的声音。”
阿礁抿了抿薄唇,轻点了下头:“你听的没错。里面大概有三十来个孩子。除了之前我们跟着来的那个,再没有旁的年纪稍大些的。”
也就是说,那换作“绮宁”的少女,是在以一人之力,养着这些小孩子?
怪不得她哪怕挣了一两银子,也一副很久没吃饱肚子的模样。
阮明姿心情有点复杂。
“算了,我们回去吧。”阮明姿最后还是轻叹了口气。
阿礁一如既往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直到走出好远,阮明姿这才振作了精神,像是要排解什么似的,同阿礁说了不少今天下午要做的事的规划。
阿礁只静静的听着,偶尔给阮明姿一个短短几个字的反馈。
阮明姿劲头十足,一个下午的功夫,便走访了两条主街上的店铺。
大概是阮明姿跟阿礁的装束太像朴实的农人,又打着想要在附近买个铺子做粮食生意的幌子来调查,下午这一趟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得了不少数据;再加上先前那个叫“绮宁”的少女的一些回答,阮明姿脑子里已经隐隐有了关于新渠道的对策。
一直到晚上,夜色沉沉笼罩大地,阮明姿这才结束了今儿的市场调研。
阮明姿身体有些疲累,精神却是无比的兴奋。
她挑了一家口碑极好的酒楼,打算跟阿礁好好休息一下。
结果人还没迈进酒楼呢,就听见旁边一条小巷子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慌在那吼:“快走!别管我!找人来救我!我不要娶圣女啊——”
后面的话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像是被人打晕了似的。
阮明姿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发涨。
没听错的话,那应该是那位霍金主的声音。
他不是早上跟侍从出城了吗?
怎么还在这小巷子里?
阮明姿犹豫了一下。
她跟霍金主的交易已经结束了,眼下要不要去做个售后服务?
不过这什么“不要娶圣女”的话……听上去倒不像有什么生命危险,更像是贞操危险?
阮明姿还在迟疑着,就见着那黑漆漆的小巷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个人来,后头还有两个黑衣人在追着他。
那人生的面熟,正是霍金主身边的侍从。
想来方才霍金主口中喊着让人跑,说的就是他了。
那两个黑衣人大概是见侍从跑到了灯火通明的大街上,竟没追几步,便折返回了那条漆黑的小巷子,再无半点踪迹。
倒是那侍从,跌跌撞撞的跑到这灯火通明的酒楼前,然后便倒在了这酒楼前头,晕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就在阮明姿脚边半丈的地方。
阮明姿犹豫了下,看在先前那一万两的份上,她决定送出一个小小的售后关怀。
她拍了拍那倒在地上的侍从的脸:“小伙子?小伙子醒一醒?”
她没有忘记她眼下是个大婶的人设,声音里充满了长辈对小辈的关切。
那侍从依旧昏迷不醒。
阮明姿正打算再拍一拍那侍从的脸,阿礁却挡住了她的手:“我来。”
阮明姿心想也是,阿礁身负绝世武功,一定有什么法子。
她乖乖的让出了地方。
阿礁解下腰间的水囊。
那水囊是中午出门时灌的,当时还是热的。
不过,寒冬时节里过了半日,早就变得冰凉了。
阿礁犹如一个无情的刑讯机器,面无表情的拧开水囊,将水囊里剩下的水,直接泼在了那侍从脸上。
阮明姿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不得不说,这招还是有用的,侍从痛苦的呻吟一声,睁开了眼。
阮明姿看的叹为观止。
那侍从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一醒过来头一句话就是大叫一声“公子!”
几乎要从地上跳起来。
结果发现身边并没有公子,也没有黑衣大汉,只有两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寻常农人夫妇。
那农妇很是和蔼可亲的看着他:“小伙子,没事吧?”
侍从只觉得悲从心来。
看来他是成功的逃了出来,并被好心人给救了。
可是他家公子……
侍从泣声道:“……多谢两位搭救。只是你们可知附近的镖局在哪里?我要去找镖局托镖救人……”
阮明姿还真知道哪有镖局,毕竟今儿下午走访了一下午可不是白走的。
她指了个方向:“见着那边那串大红灯笼了吗?挂大红灯笼的地方,再往前走大概三十步,右手边有个小巷子,小巷子里便有一间很是有名的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