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看着那块估计都没有一斤重的肉,顿时炸了。
“挨千刀的小白眼狼,你这是埋汰谁呢!”赵婆子捂着心口,这次是真的气得心口疼。
阮明姿抿了抿唇:“奶奶要是看不上,那就算了。”
她满含同情的看了一眼气得发抖的阮玉春跟阮玉冬,摇了摇头,满脸的叹息与怜悯,“可怜了玉春跟玉冬,这小脸瘦得,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舔上一口肉味。”
下午时阮玉春跟阮玉冬刚拿这话讥笑过阮明姿,这会儿就被阮明姿拿这话给打回了脸上。
阮玉春真真是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阮明姿算了!
她能忍,阮玉冬却忍不了,她尖叫一声:“你这个穷鬼破落户,在那嘲笑谁呢!谁没吃过肉啊!我下午刚吃过!谁稀罕你这么点破肉!”
说着,她就去拉她娘毛氏的手,“娘,咱们走!不拿她的肉!”
毛氏正犹豫着,阮明姿拿出来的虽说少,但怎么着也是实打实的肉啊。结果阮玉冬就暴起发了难,还死命的拽着她的手要拉她走。
阮明姿一脸伤心难过的模样,那只没拎着肉的手抬起来轻轻的抹了抹眼角:“好心分肉给你们,还挨这么一顿骂。既然你们不想要,那就算了……”
说着,她就作势要把肉拿回去。
赵婆子矫健的上前,劈手夺过那条肉,狠狠的剐了阮明姿一眼:“小蹄子你别得意!且给我等着!”
说着,气势汹汹的走了。
那副架势,仿佛从阮明姿家里抢了多少肉去得胜而归一样。
实际上只有薄薄的一条连筋肉。
赵婆子一走,毛氏自然也就打蛇随棍上,叹了口气,任由阮玉冬拽着她走了。
阮玉春也恨恨的瞪了一眼阮明姿,跟着毛氏一并走了。
最后阮明姿门前的阮家人就只剩下了阮凤。
她神色复杂的很,似是有什么话想对阮明姿说,又似是说不出来。
半晌,阮凤才“唉”了一声,因着常年操劳而越发明显的眼角纹几乎是全显了出来,她蹙着眉头道:“你这般犟,你爹要是还在世,定然会说你的。”
阮明姿淡淡的回了一句:“若是我爹在,定然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么被欺负的。”
阮凤说不出话来,她最后又摸了一把阮明妍的头,又往阮明妍手里塞了些什么,这才匆匆离开了。
阮明妍“啊啊”两声,张着手给阮明姿看,她的手心里躺着一块麦芽糖。
“方才她们没有弄伤你吧?”阮明姿倒没有在意那颗糖,拉着阮明妍检查了下,见阮明妍摇着小脑瓜到处都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口道,“没事,大姑给你的糖你想吃就吃吧。”
她又走到周里正跟周邓氏跟前,告罪道:“让里正爷爷跟邓奶奶看了这么一场家丑,实在不好意思。”
周里正背着手摇了摇头:“你这女娃娃也是怪不容易的。”
他没多说,只是领着周邓氏跟着阮明姿进了家门。
周邓氏教着阮明姿如何腌肉,如何熏肉,直至天色昏黄,这才一步步教完,阮明姿自觉学到了不少东西,又想拿一条肉给周邓氏当谢礼。
周邓氏直摆手:“已经收了你一条肉了,这倒不必了。”
周邓氏不怎么爱说话,但显然是个极有主意的。她执意不收,阮明姿尊重她,倒也不好再硬逼人家收下。
送了周里正跟周邓氏出门,阮明姿回来先去几处藏钱的地方瞅了一眼,见依旧是藏的严严实实的,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肉丢了还是小事,钱要是丢了她就要真跟阮家那些极品亲戚拼命了。
……
又过了两日,阮明姿一大早便起来了,喂了兔子,发现那只怀孕的母兔子在栅栏一角作的窝中,悄然生下了一窝小兔子。
阮明姿数了数,足足有七只。
她仿佛已经看见了香喷喷的烤兔兔在朝她招手。
阮明姿兴致勃勃的又往窝里多放了些菜叶。
她洗净了手去了灶台,生了火,准备拿麂肉做点肉松。
阮明姿挑了块先前特特留下来的瘦肉,这肉昨晚上就卤制好了,晾干了一夜。她将卤好的麂肉包在一层油纸中,拿菜刀手柄把肉给锤散了,这才拿出来将锤散的肉一条条的揉撕成肉丝。
处理好了这肉,她又往灶台里塞了一点柴,保证小火,将锅烧热,放了些先前从村子里买的菜籽油,待油烧热后,再将揉散锤散的肉丝放到锅里小火慢炒,当肉丝翻炒到了微微发黄的时候,阮明姿又往锅里加了些酱油,持续的翻炒上色,一直炒至肉丝的边缘起了茸,这才盛出锅来,晾凉,继续用油纸包好,用刀背捶打一会儿,让麂肉肉松能更松散一些。
做完这些,阮明姿这才去把阮明妍喊了起来。
阮明妍向来没有赖床的习惯,阮明姿一喊她,她便揉着眼从炕上爬了起来,摸摸索索的就着窗外稍亮的天光穿衣裳。
穿完衣裳又去自个儿打水洗脸,十分利落,半点都不用阮明姿操心。
阮明姿趁着阮明妍洗漱的功夫,上锅煮了些黄米粥,出锅时加了一把肉松,黄米配着肉松的香味,阮明妍洗漱好了就直奔灶房,眼睛亮亮的看着那两碗撒满了肉松的黄米粥。
阮明姿就喜欢看阮明妍看到好吃的时眼睛亮晶晶的模样,这是对她的厨艺最大的肯定。
她笑眯眯的把一碗黄米粥往阮明妍跟前一推:“还热着,慢点儿吃。”
阮明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