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姿会意,回头找了个机会,同那位夫人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位夫人压低了声音道:“我昨儿隐约听到点风声,说是那一家……”
她拿手里的扇子点了点对门的方向,继续轻飘飘道,“好似从京城中寻到了什么锆石的来历,看样子要跟你打擂台呢。”
阮明姿领了这份情,笑了笑:“没事,随她去。”
她对这位通风报信的夫人再次表示了感谢,承了这份情。
那位夫人掩唇直笑:“我就是不想让你们那锆石首饰被什么幺蛾子拦了进度。你们可要早点提升产量啊。我夫君有个表妹,上次抽奖中了一副,每每来府上都要炫耀一番,实在有些恼人。”
阮明姿笑着应承了。
送走这位夫人,阮明姿这才又去寻了梨花,挑了个不忙的空档,跟梨花简单的说了几句阮家那边的事,梨花气得直咬牙,又听说赵家权没落得好,八成是废了,狠狠道:“该!”
“我要是没猜错,这事还不能了呢。”阮明姿老神在在的喝着梨花给她冲泡的花果茶,“且等着吧。”
不得不说,阮明姿猜得极准,午时刚刚过去,衙门那边就来了人,说是请阮明姿走一趟。
阮明姿看着那两个穿着衙差服的陌生衙役,不动声色的问:“……两位差爷好面生,我从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其中一个稍胖些的衙役调笑道:“这有什么奇的。姑娘这么漂亮的,我们哥俩也从没见过。”
这话就有些油腔滑调了。
宜锦县县城的衙差们,都认识阮明姿。阮明姿一个没有家族势力的小姑娘在县城开店铺,除了跟宋思梅的关系,她把衙门上下也都打点了一通,送了些礼什么的。
毕竟有些时候,遇到了纷争,多还是要靠巡街的衙差帮着处理。
像眼前这俩衙差,阮明姿很确定没见过。
哪怕赵黄氏告到县衙,何县令也不太可能让两个信赖的衙差来叫她过去。
更何况还是个说话这么不着调的。
阮明姿还在思考,那稍胖些的衙差又出了声:“别墨迹了,赶紧的啊。”
阮明姿不动声色的起了身,从柜台后头摸出两片薄如蝉翼的银叶子来,往那胖衙差手里一塞,笑道:“请两位差爷喝茶。”
胖衙差脸上的笑变得意味深长起来,态度也好了不少,只是道:“不过,姑娘还是得跟我们走一趟的。”
“配合官府调查,我懂。”阮明姿软软的笑道,“还请差爷稍等片刻,我嘱咐几句就跟差爷走,可好?”
稍胖些的那个衙差跟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下头:“行,你快一些。”
梨花有些紧张的抓住阮明姿的手,阮明姿反而拍了拍她,示意她别担心,低声道:“应该是先前赵家权那事。这事我占理。赵黄氏还敢闹到官府那去,我正好反告一口,赵黄氏她们都是共犯。”
阮明姿并没有夸大,她昨晚上故意当着那么多村人的面把这事闹大,一来是想让村人看看阮家人的真面目,二来也是让那些村人到时候可以做她的人证。
梨花点了点头,只是她从阮明姿对那两个衙差的态度上也看出了一些微妙来,她隐约有些不安。
“要不,让绮宁陪你去吧。他机灵,有什么事也能帮衬一下。”
梨花提议道。
绮宁这些日子在奇趣堂一直跟着帮忙,他生得貌若好女,俊俏得很,穿上男装后,很是招夫人小姐们喜欢。再加上他先前曾弹琵琶卖艺的经历,嘴甜的很,也很会审时度势,过来帮忙的这些日子,得到了奇趣堂上上下下的喜欢。
阮明姿倒是无所谓,但为着让梨花安心,她点了点头:“行。”
绮宁这会儿正在后院仓库里帮着装玉颜粉,他往身上穿戴着的围裙上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
听梨花简短的说了几句后,绮宁点了点头,把围裙解了下来,“行,我跟明姿一起去。”
那两个衙差见绮宁出来说要一道去,看也不看直接拒绝了:“我们这负责带你回去。”
阮明姿心底更是觉得不对劲,而且两人的表现,也不像是为了要银子故意设卡。
她微微皱了皱眉:“我是犯人吗?你们既然是叫我过去问话,又不是抓捕我,为什么我的亲眷不能一道同去?”
这话问的那两个衙差有些答不上来,只有些恼怒道:“衙门办事,其余人等自然是要回避的!”
阮明姿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两个衙差。
她倒不觉得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敢穿着衙差服造假。
那么解释只有一个,这俩衙差,很可能并非是宜锦县县衙的人!
“你们是哪个县衙门的?”
还是那个稍胖的衙差,他啧了一声:“你事可真多,我们是沟繁县衙门的!赵家有人告你伤人,眼下马车就在外头候着,赶紧跟我们走一趟!”
阮明姿顿时明白过来。
这赵黄氏没有在宜锦县县衙报官,而是去了隔壁的沟繁县报了官。
倒是聪明了。
赵黄氏在的村子隶属于沟繁县,赵家权自然算是沟繁县的人,确切的说起来,在沟繁县报案,倒也合乎律法。
这会儿两个衙差又在催了:“快一些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拢了下袖子,淡声问那两个衙差:“原来如此。那么,两位沟繁县的差爷来宜锦县的地头上,跨县带人过去问话,可曾在宜锦县衙门那备案了?”
两个衙差脸色一僵。
这小娘皮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