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延庆帝所料,钟国公见赵谌被如此礼遇,心中慌了神。
他心中想着:赵谌这个小子果然告了他的状,又诉了为质之苦,老皇帝一时心软,才让赵谌这小子得了便宜,封了端王!
如此一来,老皇帝对他们钟家或许是有了成见,更甚至是戒心,他扶持东宫那个病秧子……难了。
再联想到宋妧那边也不顾什么脸面,直接开撕了,万一这小丫头真得抓到了钟家的把柄,递到了延庆帝的面前……呃,思及此处,钟国公在紫宸殿已经是冷汗涔涔。
接下来为赵谌举行的接风洗尘的宴会……
钟国公一直魂不守舍!
可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应对之法,连旁人过来敬酒,他堪堪应对,有些不在状态。
与他亲近的朝臣则是趁着敬酒的机会,轻声问道:
“国公爷,这是怎么了?”
“哦,劳您挂怀,我只是有些身体不适而已。”
“哦,国公爷还要多保重身体才好啊。”
“是是是!”
“陛下还要指望您呢!”
“哎!大晋还是要靠众位的。”
“哈哈哈!国公爷客气。”
说着这名朝臣就向钟国公敬了酒,钟国公也只能喝了下去,心中却想着:个中缘由他哪里敢讲?都是谋逆的大罪啊!
刚才那名敬酒的朝臣,一路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位置,心想:
哼,说不准给后梁人通风报信,透露昭华世子亲去后梁接应五皇子赵谌回国的,就是钟家。
现下他看赵谌和赵谨都平安归来,定是心慌了!
所以才……看上去心神不宁!
昭华世子的猜测,还有后梁那个六皇子常治的人所说……是真的。
不管如何,总不干他的事,不过……日后有好戏看喽!
延庆帝一直观察着钟国公这边的情况,他见钟国公得了闲,也笑着提了话茬:
“钟国公,说起来修齐(修齐是赵谌的字)也是你的亲外甥了,他如今平安归来,你怎地一言不发啊?”
钟国公心中一凛,赶紧起身揖首:“陛下,臣实在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钟国公谦虚了不是?你这的才华,朝野上下可是有目共睹的,怎地还能说不出什么?”
“陛下谬赞了!微臣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另一位朝臣也站了起来,向陛下一揖:
“我看是钟国公,见端王殿下归来,又有了指望,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了吧?”
钟国公立了眼睛,喝斥道:“你这是何意?”
这时候另一位朝臣站了起来:“哎!我看钟国公不是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延庆帝笑得莫测高深:“爱卿,此话怎讲?”
“我觉得,端王殿下去后梁前,一直住在宫里,与钟家少有接触,后又一去十四载……”
“钟家和端王殿下,哪来的如此深厚的感情?”
“呃……”朝臣们察觉这氛围有点不对了,一个个的不敢乱讲话了,连推杯换盏都暂且停了下来。
延庆帝却继续刨根问底:“哦?爱卿的意思是……?”
“陛下,微臣听说昭华世子中毒之事,是因为有人刻意露了消息给后梁!”
“嗯。”延庆帝敛了笑意,不置可否。让朝臣们摸不准他的态度了。
“国公爷以为呢?”
钟国公实在是担心延庆帝拿了他什么把柄,要今天的宴是办了他,吓得他色厉内荏:
“你这是何意?”
“国公爷急什么?下官又没说是你做得……”
“你!”
“陛下,依微臣看,国公爷没准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抓到这幕后之人,来向端王殿下邀功,攀上端王殿下这个高枝!”
“你胡说八道!”
“当然了,这也难怪,钟国公与端王殿下见的面一个手都能数过来,没甚交情,有此想法也不奇怪。想攀高枝儿,总得递上投名状吧?”
延庆帝点了点头:“嗯。”瞧瞧这些个言官,说得跟真的似的,给个叶,就能编出一颗树。
他满意极了,看钟国公难受,他就舒心。
钟国公有心想辩解,可是哪抵得过言官的那张嘴?
说不定是延庆帝授意的,他还是乖觉些,莫要再触延庆帝的霉头了。
“微臣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鉴!”
“钟国公,你当真没有吗?”言官还来劲了,不依不饶的。
“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是看不上端王殿下,看上了东宫的皇长孙殿下吗?”
“你这是污蔑,无凭无据的,是打算给本官栽个莫须有的罪名吗?”
这时候一个老臣站了起来,适时的打起圆场:
“哎!今天是端王殿下的好日子,何必如此?”
钟国公被激起了火气,合着他一生气回骂了一句,老臣就站了出来,说什么端王殿下的好日子,刚才这言官含沙射影辱他许久,怎不见这老东西站出来说和?分明是合伙欺辱他,遂尔向延庆帝一揖:
“陛下!”
“爱卿们说的都有些道理。”这话说的含糊,也不知刚才是哪句话有道理。
“陛下!”钟国公还想辩解,延庆帝一抬手:
“钟国公不必多言,谁是谁非,朕……心中有数!”
“臣……”你有个什么数?语焉不详的,吓唬谁呢?
“钟国公且坐下,享用这宴吧。”
钟国公被延庆帝一句话,堵了嘴,不好再多言,总不好继续忤逆圣意吧?
明面上是给钟国公